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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停滞了一瞬,随后反应改过来,沈元柔根本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元柔,想要抗议,想要质问她为何要那样,害他刚刚担忧那么久,但他不敢。
所以裴寂只有些幽怨地瞄她,在沈元柔看向他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裴寂暗器运用得不错。
起初他还有些射不准,到最后已经能打中目标,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是飞速进步了。
“要试试在高处吗?”沈元柔看着他朝着目标树干攻击,下意识道。
这时候的林子里还有些蒙蒙的水汽,在高处更锻炼平衡力,但裴寂该如何上树。
裴寂微微蹙眉:“啊,我不会上树。”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有些欢喜地看向了沈元柔:“义母能带我上去吗?”
裴寂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很纯粹的,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地问她。
沈元柔不会拒绝小猫绒绒的要求。
同样没有拒绝裴寂的请求。
“那棵树,如何?”沈元柔示意他朝前看。
那是一棵茂盛的大树,却没有生得太高,树枝发散郁郁葱葱。
裴寂就笑着说:“都听义母的。”
沈元柔揽住少年的劲腰,足尖借力,宛若一只轻快的飞燕般。
春衫单薄,在沈元柔掌心覆在裴寂纤细有力的劲腰上时,能够清楚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
他脖颈处清雅的淡香一阵阵漾来。
像裴寂的人一样,这股极为清新淡雅的味道叫人很舒服,沈元柔将人稳稳放好。
光华从众多的叶片缝隙中投出来,在薄雾的影射下,柔和的光拢在沈元柔的身上。
如薄纱一般,那件乌色束腰的衣衫像是在发光,叫他的心急切跳动起来。
宛若天降神君,裴寂不由得想起了沈元柔救他那日。
雨丝细密,天阴阴的,裴寂只差一点就要死了。
被卖去榄风楼,与死是没有区别的。
但沈元柔出现了,她态度很随意的便解决了一切,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他的结局。
叫人生了绮念。
“裴寂,瞄准它。”
沈元柔递给他一些新的银针。
“上面淬了药,你要小心,”她顿了顿,看着裴寂的侧颜,“会不会下不去手?”
她为裴寂选中的猎物,是一只花色小兔。
再如何说,裴寂也是首富家娇养长大的孩子。
叫他杀生,沈元柔担心他害怕,下不了手。
但裴寂接过银针,很认真地告诉她:“不会,我不害怕的。”
他眉目间满是坚毅,没有丝毫的怯懦与犹豫。
优柔寡断、下不了决策、狠不下心的人,堪当不了重任。
裴寂深知这一点,他想帮义母分担,想引起义母的注意,得到她的认可,便不能胆怯,他要为义母铲除一切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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