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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奔腾了一天的火车终于停在一个无名车站站台间。广播里女声正在播报,现在是火车临时停靠时间,前方路况不佳,正在抢修。
火车一停下来,暖气也骤关,薰衣只坐待了十几分钟就冻得牙齿打颤,四肢冰凉,说话呼吸间都飘着白雾。
车厢里不少人也都冻得一直抱怨跳脚。
现在他们方位大概在亚欧分界线的乌拉尔山脉山脉东坡,恰好是从温带大陆性气候过渡到亚寒带大陆气候的分水岭。
东坡海拔更高,远离海洋气候更加干燥严寒,现在才十月份刚进冬季,这极端的大陆气候就已经初露锋芒了。
薰衣被冻得骨头疼坐不住了,起身四处走动试图通过活动增加体内热量。
韩奕阳抱着身厚实的军大衣上车无奈表示,“只抢到这一件大衣,凑合用吧。”
薰衣看着韩奕阳大口喘息额头急出星点汗珠,身上也只穿了件单薄黑衣却替自己披上,“你不冷?”
“冷,但你更冷。”韩奕阳握上她手指,女人手指冷得像冰块。
“一起披啊。”薰衣坐下掀开一边衣角,她倒也没心大到自己享福让别人挨冻的地步。
韩奕阳坐下挤进大衣里,和她肩膀抵在一起靠得很近,两人共用一件大衣略显紧凑了。
薰衣肩膀下意识缩了缩往后退了些,冷意侵上露出的半个肩头,抬手扯了扯大衣男人那边就少了不少布料。
男人睨了她一眼不满地扯了回去,两人开始小学生式地拉拉扯扯,打情骂俏。
最后一下男人猛地一拽,薰衣就被大衣卷着力劲撞进他胸膛间,抬头时薰衣突然想起什么小声嘀咕,“卓依依也是像这样投怀送抱的吗?”
韩奕阳想了快五秒才想起她说的那个人名,然后闷声低笑起来,胸膛颤动幅度大得靠不住人。
薰衣被笑得猛地回神才惊觉自己刚才问了什么,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自己自从手术后,每次碰上韩奕阳她一直都在露马脚,窘态百出。
“别笑了!”薰衣面红耳赤地命令道,粉拳泄愤地锤上他胸膛。
羞赧转头撞见斜左方座位上一位粉雕玉琢的俄罗斯女孩正在偷瞄他们两人,捂嘴偷笑在和她妈妈说着什么。
羞耻感油然而生冲到头顶,推开男人起身却被他臂弯一收两人抱得更紧了。
“有人……”薰衣被迫趴在他胸膛前没敢抬头,声音闷闷的。
韩奕阳终于止了笑,抬手拉高军大衣挡住薰衣整个脑袋轻摸她头安慰道,“没事,看不到你。”
后来火车是什么时候启动的两人完全没有印象了。等她再有意识睡眼惺忪地探头钻出大衣时,外面已经晨光熹微,是第二天清晨了。
男人被薰衣动作折腾转醒,转动着僵硬脖颈,长时间久坐让浑身肌肉酸痛不已。
“是不是快到了?”薰衣哑着声音仰头询问头顶的人。大衣里他体温太温暖舒服,她犯懒不想挪窝了。
“嗯不到一个小时就到站了。”韩奕阳看了手表时间回应。
“你什么东西硌到我……”薰衣正小声埋怨着往下看,说到一半想起什么猛地住了嘴。
两人之间氛围突变,空气都干燥了不少。
人在不清醒的时候,说话是真的不过脑子的。
薰衣用实例证明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这次轮到韩奕阳表情有些不自在了,低头耳磨私语地撩拨她,“……要不要帮我?”
薰衣杏眼怒瞪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不要脸。”
“公共场合,注,注意影响。”热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抿着嘴起身坐正,眼神乱瞟,假装很忙背对着他整理着头发。
韩奕阳一扬眉倒没说什么,起身去了洗手间解决,薰衣看到男人彻底消失眼前才懊恼地以头抢桌,尴尬到脚趾抓地。
他回来时已恢复正常还带了早餐,俄罗斯特色美食,大列巴面包,咀嚼起来散发着层层醇厚麦香,就是干吃有点噎人。
火车穿过晨光,叶卡捷琳堡这座城市终于悠悠晃晃地在他们眼前露出了全貌,放眼望去各色建筑鳞次栉比,星落棋布。叶卡捷琳堡河坝像一颗心脏矗立在城林中心,永垂不朽地运转发电,维持这这座城市的动力。
叶卡捷琳堡,俄罗斯第叁大城市,坐落在乌拉尔山东侧和伊塞特河畔,矿产资源及其丰富,交通便捷工业发达,是俄罗斯大型工业中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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