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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兵一如既往犯上作乱,事关重大时,不免要往床榻上寻他们的尊主。一开始玉应缇尚且提防隔墙有耳,后来见她日日摘花玩水撩闲打架,随处睡懒觉,便也不避着她。
“这是什么啊?”阿花摇头摆尾跑来,满头黑打成的小辫子蹦蹦跳跳,红珊瑚、绿松石、白珍珠星星点点,满缀其中,腕间小银铃叮当作响。上身是佛头青对襟短袄,门襟点着一对龙眼大的明珠,下头曳着一条缁色百褶裙子,裙脚大片金银线刺绣,乃是萨埵太子舍身饲虎。
她对蛊雕手中寒气袅袅的玉盅大感兴趣:“是汤吗?好喝吗?给我尝一口呗?”
蛊雕晃晃头顶没剩几根的羽毛,白她一眼。
“他!居然瞪我!”阿花撅着嘴大声告状。
“你打得人家掉毛在先,不怪人家记恨你。”玉应缇乐得偶尔当当和事佬,接过玉盅抿了一口,“不是汤,是药。”
阿花双眼放光,额间坠一颗金纹虎眼,滴溜圆,圆滴溜:“喝了就能长生不老?”说着跳起来就往他嘴边嗅闻。
“不是……”玉应缇失笑,“治伤用的。”见她面色稍有变化,立即道,“之前不留神,着了仙门修士的道,没几日就好了。”
阿花听说,撩起衣裳给他看腹部的印痕:“他们拿刀捅的。”
玉应缇素知她有旧伤,却从未听她提起因由,当下十分火气已起了八分:“谁捅的?”
“五毒教的,不知道名字,只记得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出头,一个女人十六七岁,他们合起伙来要杀我——说起来,还是3年之前的事。”
玉应缇对蛊雕使个眼色,阿花在旁看得分明:“要做什么?”
玉应缇轻描淡写:“五毒教从前杀得多,近日不常看见。我命蛊雕去查探一番,若是年纪有对得上的,统统杀光就是。”
“那可不行。”阿花双手叉腰,“你,给我抓活的,不许当场弄死,务必带回来给我杀着玩儿,听没听见?”
玉应缇看她趾高气扬地使唤蛊雕,觉得十分有趣,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就势要亲。
“不许咬我,一会儿让他们看出来怎么办!”阿花推他肩膀,“晚上庆功宴你不去,我还想去呢。”
一个要亲,一个不准,两相争执的结果就是阿花的嘴唇肿了,不得不戴面纱。
魔族宴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大战凯旋设宴庆祝,照例将挑选战俘中年轻漂亮的处女,梳洗打扮充作歌舞妓。待到宴会即将结束时,先破其身,再生啖其肉,最后取其骨殖投入火中,据说以烧化人骨的火焰淬炼兵器,可使其威力无穷。
睡了女人还要吃干抹净,果然是魔族作风。
“这样真能大补?”阿花蒙着面纱,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
“他们爱玩,叫他们玩去。”玉应缇与她并肩坐主位,这会子满堂衣冠禽兽忙碌得紧,他悄悄往她那边挤来挤去,借矮几遮挡,一只手不安分地爬上大腿根。
阿花容色不改,抬手一飞筷箸:“我不吃肉,叫厨房磨豆腐,我要喝白菜豆腐汤。”
好巧不巧,那双筷子在空中滑了大半圈,精准无误地落在一只白翅绿头鸭子精身上。鸭子精无辜遭袭,立时拍打翅膀惊惶飞扑,羽毛四处飘飞,招来阵阵骂声。
鸭子精挨了玉应缇一记白眼,拍打着两只扁脚蹼,骂骂咧咧地跑去伙房。
阿花鼻翼微动,隐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点,又极快地抿直了。
“笑什么?”
玉应缇半个身子黏着她,冽艳桃花眼凝着露珠,双颊生酒晕,连耳根都是粉红的。阿花捻捻他热呼呼的耳朵,根本不搭茬:“喝这么多,也不怕醉死你。”
结果玉应缇缠得更紧了,口中黏黏糊糊,什么都叫得出来。可见酒壮怂人胆,男人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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