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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越国与楚国离了数千里，纵使一行人轻装简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个月。

一开始楼玉皎还以为那金尊玉贵的小殿下撑不住，却发现就连随行的侍卫已经露出痛苦神色，他却仍是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楼玉皎忍不住对着南农道：“南前辈，若是……殿下撑不住便跟我说，本公主可以安排马车。”

南农还没说话，顾元稹便歪头道：“加上马车，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公主心这么大，楚皇陛下撑得住？”

那神色无辜中又带着嘲讽，这是楼玉皎从未在顾元稹脸上见过的神情语气。

对着这张脸，楼玉皎心忍不住软下来：“殿下可以随后赶来，身体要紧。”

顾元稹一挑眉，半年时日，楼玉皎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不过想到她看见自己这样的长相，却装作从未相识，顾元稹松了口气之时心中又有些怨怼。

他冷哼一声懒得说话，南农淡淡道：“家里人交代了，他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公主见谅。”

楼玉皎默了默又咳嗽起来。

南农忍不住道：“公主总是咳嗽，不若让我为你把个脉？”

楼玉皎摇头：“老毛病了，南前辈不必费心。”

再往后几日，顾元稹就感觉休息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许。

不过他时常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顾元稹转过头去，只对上楼玉皎仿似在发呆的眼神，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他心中楼笑一声，偶尔楼玉皎跟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

楼玉皎心中暗暗奇怪，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默了她又自嘲，她确实挺不招人喜的。

楼玉皎想在南辞身上找到那个人的痕迹，却无法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顾元稹喜欢什么，爱做什么，又有哪些小动作。

这半年来，她无数次回忆，可每一次回忆，都只能让她看见自己的冷漠。

这让她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毁了自己。

半月时间一闪即逝，临近进城前，楼玉皎打马来到顾元稹面前，递给他一块丝巾。

顾元稹蹙眉：“公主这是作甚？”

楼玉皎顿了顿，哑着嗓子道：“或许有些唐突，但南辞殿下的容貌不适合在盛京出现。”

顾元稹挑眉：“为何？”

楼玉皎看着那张俊朗无双的脸，拳头握紧，声音故作平静：“本公主的丈夫，楚国的骁勇侯，与殿下的容颜一般无二。”

说这话时，她眼神一错不错盯着顾元稹，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顾元稹眼中出现一抹错愕：“骁勇侯？”

他死后，楼玄竟给了他如此荣耀？

楼玉皎没错过他脸上的震惊，试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颔首：“这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一旁的南农神情古怪：“当真如此？那为何公主一开始不说？”

楼玉皎沉默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顾元稹嘴角勾起：“为何跟他一样，我便不能露脸？公主不若将他叫出来，我们或许还能认个兄弟。”

说到这里他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南农：“小叔，我父王年轻时游历诸国可在楚国留下过什么露水姻缘吗？”

南农抬手轻拍他的头：“别胡说，你父王这辈子只爱过你母后一个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姐姐两个孩子。”

楼玉皎苦笑一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本公主的驸马，在半年前的云鹫城之战中……牺牲了！”

听闻她一口一个丈夫、驸马，顾元稹只觉得恶心。

倒是南农先是一声抱歉，随即看着顾元稹手中面纱，轻声道：“辞儿，戴上吧，别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