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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恩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以前从来没这么刚过。不知是拿在手里倍感亲切如人镖合一的飞镖给了她底气,还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
她会因为数学考26分难过,会为江叔叔的事情愁,但很少有现在这样内心暴动的时刻。
“你疯了吧!”
总共见过三次面,池俏对她温吞乖巧的性格印象深刻,根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尽管她的语气听起来依然符合“温吞乖巧”的形容。果然都是装的!
震惊之后是恼怒,她对程恩恩瞪了瞪眼睛:“那不是有靶子!你技术行不行啊还想玩花招,知道我的脸投了多少保险么。”
程恩恩转头,手一抬,飞镖便脱手而出,稳稳扎入镖盘红心。连瞄准的过程都没有,池俏甚至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投掷出去的。
程恩恩也被自己的镖法惊住,但这会儿她心里有无名火在烧,从容淡定的气场活脱脱就是一个归隐多年被人挑衅只好一展绝技的绝世高手。
“没趣。”她说。
掷中靶心易如反掌,有什么趣味。
池俏听懂了这句潜台词,脸白了一白。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鼓了鼓掌:“高手哇。”
程恩恩胆子小,说得直白点就是不敢惹事,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人家是大明星,她一个高中学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人家给她做靶子。但明明没喝酒,她这会儿跟喝酒上头了似的,弯腰又捏了一只镖出来。
“过去呀。”她吃了双份的熊心豹子胆,对池俏说,“该我表演了。”
其他之前还在喝酒打屁的靓妹儿们早就停了,围观着这个百变难得一见的场面——学生妹儿叫板女明星,大戏啊。
人是江总带来的,还是牵着手进的门,且不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这儿都是客人——不能惹。不过池俏搞事情的时候,她们也乐得看热闹就是了。池俏是钟总的人,还是大明星,她的话必须给面子。这会儿见程恩恩看着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实则这么能刚还深藏不露,都挺惊讶。
就像刚刚没人站住来为程恩恩解围一样,此刻也没人站出来为池俏说话。靓妹儿不敢,几位男士乐意拿女人取乐。
池俏挨向钟总撒娇:“钟总,你看她,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钟总盯着程恩恩瞧了半天,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呵呵笑了两声,开口却说:“不是你要看表演的。”
江与城多年的习惯,凡是任何的应酬,定会带着家里那位。不过前阵子离婚的事虽然有意压着,但这个圈子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早就走漏出来。钟总也是看他近期都是一人,没想到今天带来的“学生妹”就是他太太。跟以前差别可太大了,不怪他看岔。
怎么着都是他晚辈,一起吃过几次饭,恩恩给面子叫他一声钟叔叔。
池俏算个什么,“老友的女儿”不过是个幌子,最近攀着他,说是惹了江与城不快合作都黄了,撒娇请他出面想跟江与城赔个不是,他才把人给叫过来。
不想这女人不知深浅,惹到恩恩头上去了。
池俏都愣掉了,哪儿敢跟他生气,佯怒道:“你怎么也跟着拿人家取笑啊。”
包厢鸦雀无声。
短短几分钟,风向立转。
程恩恩站在那儿看着池俏,脸色平静,摆明了她不过去这事就不算完。
刚才由着池俏刁难她,这会儿见她对自己跟不认识的,想着是生气了,钟总自然要帮她出口气挣回来的。
对池俏抬了抬下巴:“过去。”
池俏脸都绿了。“钟总,您怎么帮着外人啊。”
“图个乐子嘛。”钟总笑眯眯地,“我看恩恩镖法不错,伤不着你的。”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程恩恩和池俏都怔了一下。程恩恩纳闷,他刚才是叫了自己名字吧?他怎么知道的?刚才江叔叔告诉过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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