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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跟着边城进屋,将保温桶搁在中岛台上,这才转身走向沙。
她边走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阿城,你搬这儿来了,怎么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
边城烦躁地扯下领带,一抖一拽拉下西装外套,阴着脸搓了把下巴颏:
“付敏,少跟我来这套,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再来打扰我?怎么,听不懂人话是吗,非要我闹到警局去,落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才甘心,是吗?”
付敏脚步一滞,垂着眼皮子嗫嚅:
“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妈!”
“老子没妈,老子的妈早就“死”了,在她跟着狗男人一起想合力弄死我的时候就他妈死了!”
领带揉成一团,径自飞向茶几边沿,西服砸向沙。
一时静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任情绪放大又缩小,沸腾又冷却。
女人一边拭泪,一边抬眼打量边城的神色:
“妈错了,是妈对不起你。可是......那不是妈糊涂了吗?所以才......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事业好,住得好,哪像我和你弟弟,看人眼色行事......”
男人将指尖燃着的香烟摔在地上,垂头抬脚碾灭,烟蒂碎成粉末。
缓了会,他这才掀起眼皮子望向对方:
“那是你儿子,不是我的。另外,如果不是沈玄清,我早被你们弄死了。”
说完这句话,边城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似有小虫子在里面啃噬,钻心地疼。
他弓背叉腰,缓缓矮身坐下:
“还有,你搞清楚,我爸早就死了。那是你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
付敏挨着他坐下,欲抬手给他按揉太阳穴,被男人强力躲开。
她舔了舔干燥地嘴皮,嗫嚅道: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继弟,阿道他身体不好,你这个做哥哥的混得好,理应多帮衬着点。手心手背都是肉,毕竟,我——”
边城抬手打断她,双眼通红,眸底簇着两团火苗:
“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眼睛疼,实在不想看见你!”
付敏搓搓手:
“阿城,你不能这么对你妈,我就只有你和阿道两个孩子。阿道的腿脚不好,你让妈怎么放心得下!”
话落,大串的泪珠也跟着滑落,洇湿女人浅色衣料,凝成难看的灰色。
付敏口中的阿道是边城的继弟-李道。
他的双腿在一次车祸中受了严重损伤,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对方家境贫困,其家属拿不出钱来治李道的腿。
所以,治疗和康复的费用大部分都来自付敏他们这边,再加上李道他爸经济条件一般,掌心朝上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女人肩上。
边城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颤抖着点燃,猛吸一口,吐出。
胸腔中那口浊气也跟着薄蓝的烟雾缓缓往外喷吐,良久,他哑着嗓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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