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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巨贾魔障之捌 舆论出击（第1页）

太阳能科普在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时候，阿东市城管正将安装在楼房上的太阳能强制拆除。瑶叶打电话给哥哥汇报，程家庚要她与驻京办谭天笑商量。他请岳副市长帮忙，谭天笑调到驻京办曲线升职正科。当初她创办科普报有功，算是还份情。

这时正因为生产系统的问题，程家庚头疼不已，有人揭车间里用盐酸销毁不合格产品。年中时，厂里添置了不少数控设备，智能化提高，裁掉一百多人。一名不满被裁的员工向老板电话举报：喷涂车间出了大量不合格的太阳能支腿，一个夜里，主任下令关闭车间大门，把一百多件残次品投到盐酸槽内销毁了。

程家庚望着窗外漆黑的厂区沉默许久。他感觉这件事是真的，凭直觉生产系统的问题还有许多。一个车间主任，胆大妄为到销毁价值数万的材料，或有更多问题被掩盖，如非裁员触犯员工利益，这件事很难暴露。过去自己偏重销售，生产部门出了大窟窿。像是被硬物猛地撞击了一样，后脑一股热流涌起，随之而来的钻心头痛。有人曾建议成立稽查部门，怕公司跟员工间失去根本的信任。这次出现了举报盐酸销毁物品的事件，他又犹豫起来。屁股坐也不住，空阔的办公室里转了十几圈，决定抽调人员成立稽核部。先解决眼前问题再说。

谭天笑告诵瑶叶，前期做的太阳能科普对限安太阳能的城市来讲不疼不痒，要引起关注得刺肉见血。瑶叶向哥哥请示与谭天笑商量的方案，程家庚指示妹妹，不用怕花钱不用担心结果，尽管死磕到底。花这么多钱，连具体布情况也不过问，瑶叶觉着哥哥赌徒般。

带着能源媒体记者到协会采访。按着虹叶引导，协会领导给算出一组数据，每应用一台常规太阳能，其替代烧煤带来的环保价值相当于种植五棵树，节约二百方天然气、三百千克石油和五百千克煤。瑶叶两眼放光，总结为“太阳能热水器五二三五读数”。记者们借此数据，对限安政策进行了有理有据的批评。通联转载，引起了“限安太阳能”的媒体大讨论。

继而，瑶叶又从北京带着六名记者赶赴阿东，实地调查采访。不久，《阿东封杀太阳能矫枉过正》、《全城不见太阳能，创卫不顾环保》等稿件见诸报端网络。有篇稿件以阿东市为例，说明之前的太阳能应用量，每年可节煤七千多吨，减少粉尘排放三百多吨。

全国都看到阿东市不顾环保，知晓了他们在阻碍新能源产品应用。阿东市相关部门主动找媒体沟通，推脱说是群众认为不安全，物业反对，后又说政策不能朝令夕改。虽是辩解无力，但有应付一下避过风头之意。

稽核部徐部长调查核实，喷涂车间销毁材料属实。总经办下文件，对车间主任除名加罚款以儆效尤。看在老员工的份上，程家庚把稽核部起草的三万元罚款减成两万。车间主任跑到老板办公室喊冤，说是受了胡厂长指示。

“你再说一遍？”程家庚瞪大眼睛。

车间主任告诵老板，“不是有厂领导下令，给我十个胆儿也不敢这样做。”

程家庚道：“你在公司待五年多了吧，你心里，程老板就没你们厂长分量重吗？”

车间主任低着头，红着脸，一点点地从嗓子眼里往外挤话：“毁掉了就、就没事了，要是被现这么多废品，就会影、影响到工资奖金。老板你当然比胡厂长分量重，可……。”

鼻翼不停地煽动，头痛袭来，程家庚无力地摆摆手，要其出去，关门反锁，双手拍打脑袋。门外有人敲门，不理。瑶叶打来电话，不接。他还是不信胡厂长能做出这样的指示。胡厂长是从外资企业聘来的高管，他得对得起自己的高薪吧。

瑶叶再打电话给哥哥，汇报近日情况，同时让哥哥给找间房子建立图书室。一楼房间生产部、技术研部跟采购部占满，二楼整个一层营销中心还不够用，三楼他的办公室、财务部、人力资源部和电教室等也是满满当当。尤其财务部，人挨人桌挨桌，办事人几乎没处安身。办公室紧张得很，没辙。而妹妹的汇报，让程家庚的脸上几个月来终有笑意。

瑶叶请了一位环保媒体资深记者，采访行业协会罗主任，表大半版长文。谭天笑活动，网络转铺天盖地。罗主任说中国太阳能热水器应用高递增，在节能和减少污染方面做出了积极贡献，有些城市比如阿东市限安太阳能是狭隘的，与环保相悖的。很快，媒体上对阿东的批评进一步聚焦酵。

阿东市被迫取消“限安令”，一百八十度大回转，主动出台“推动太阳能与建筑一体化”的文件。从华南地区业务代表那里传来的消息，两个计划限制安装太阳能的创卫城市，法规胎死腹中。一根筋老兄这一招赌对了，瑶叶心里一块石头落下地来。

然而，外部的喜讯传来没几天，程家庚的喜悦就被稽核部的调查结果打消了。生产部一把手胡厂长，正是用盐酸销毁废品的幕后指使，而且问题远不止于此。程家庚再次头痛起来。关上门，在办公室里喊叫。砰，砰，砰，把脑袋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