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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珩洗了澡,乌黑的湿发向后一抹,梳成随意的背头,他系着睡袍腰带,微微斜侧,让出路。
“进来。”
温染蹲下摸索柜子,“有拖鞋吗。”
“没准备。”
她穿着棉靴,鞋底踩了融化的雪水,湿漉漉的印子,正要脱掉,纪宴珩递给她一双男式袜子,“套上。”
他的鞋码是43号,脚大且修长,袜子也宽,套在她36码的靴子很合适。
狭长的过道仅容纳一人经过,温染在前,纪宴珩在后,挨得很近,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强健规律的心跳。
客厅的电脑屏幕显示视频会议刚开始。
他俯身拆开桌上的润喉药,腰带太松,一弯腰,腹沟曝露在空气中,幽深笔挺的曲线,往下一厘米,便是健硕茂密的毛发。
温染不自在,取出包里的密封袋,“你要的文件。”
纪宴珩身体大开大合,靠着沙发背,喝一口水,喉结滚一下,再喝,再滚。
温染的一颗心在他注视下有些不安宁,“你记得给纪阿姨打个电话。”
“请了几天假?”他终于开口。
“一天。”
“明天周五,再请一天。”
纪宴珩双腿弯曲,手肘抵在膝上,握拳支着下颌,全神贯注听会议,“周六一起回去,分公司派车送。”
温染瞳孔一缩,看着他。
他视线也恰好从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我通过了万利的初审,分公司进行复审,你部门经理也会来。”纪宴珩淡定解释完,继续开会。
温染还没回过神。
倒不是她期待这两天发生什么,纪宴珩毕竟是有“准女朋友”的男人了。而是与他独处那种诱惑又惊险的感受,仿佛一个雾蒙蒙的陷阱,在吸引她,勾着她。
温染一时迷乱了。
纪宴珩也说过,最后一次问她,跟不跟他。
她没同意。
他不会再提起,打破这段界限。
“对门1008空着,钥匙在玄关的抽屉。”
温染转过身,抽屉里一枚钥匙,一张纪宴珩的总部工作证。
她余光扫过旁边打开的行李箱,他的换洗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其中夹杂了一条蓝白格子的围巾。
是手织的,而且织法生疏,格子甚至没对齐。
温染大一学过织围巾,当时流行给男友送围巾、送毛衣,每个寝室都在织,她虽然没男友,也马马虎虎织过几条,织得最好的一条送给纪宴珩了。
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不过纪宴珩没戴过,或许扔了。
这条围巾大概率是关靓织的,证明他们昨天又见过一面,纪宴珩应该很满意关靓,不然不至于随身携带,他一向是事业狂,女人的东西从不塞进他出差的行李箱。
温染喉咙发涩,快速拿了钥匙,“经理到了你喊我,我去分公司汇合。”
“你有通行证吗。”
她停下。
纪宴珩一整天在办公,一个接一个的下属汇报听得他头昏脑涨,按摩着眉心解乏,“晚上你跟我过去。”
温染抿唇,“麻烦你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也一副冷淡疏离的面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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