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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丧权辱国（第2页）

去年桑橙最胆颤心惊的时候，薄颐章这三个字，一度成为她梦魇。

梦里闻名全国的妇科圣手，长得仙风道骨，眼睛却是纯黑色，无一丝眼白。霍文菲一出现，他眉心又长出一弯黑月亮。

施展了把脉孕相的基本功，立刻惊堂木一拍，喝她下跪，“大胆荡妇，你竟敢怀孕。”

桑橙双目苍凉又衰颓，死咬不跪，霍文菲当先跪下，抬手仰望苍天，“青天大老爷。”

这会儿一见，对方头发茂密黑浓，六十多岁眼睛依旧黑白分明，着装却很朴素，有过去文青的拗劲，又很儒雅。

霍斯聿刚起身，他小跑过来，说不出的感激和愧疚，“抱歉霍董，我应该提前看过天气预报，早一点出门的，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等我这么久。”

霍斯聿握住他手，晃了晃，松开，“天气是不可控因素，薄先生不用在意。”

他望向桑橙，简单介绍寒暄过，就让她伸手，便于薄颐章诊脉。

桑橙伸手。

她如今没有身孕，也不是年前对霍斯聿老鼠见猫的时候，没必要犟着，惹出变故。

是以，诊脉是商量好的。

“她的情况，我之前告诉过你。”霍斯聿凝望桑橙脸颊，“虽然上次体检，贫血有好转，但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前几日上火烂过嘴角，平常手心也很凉。”

薄颐章搭上桑橙手腕，颔首静默片刻，抬眼慎重注视她面庞。

霍斯聿看出不对，又怕出声打扰薄颐章诊脉，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松了紧，紧了松，胸膛绷成一块巨石。

桑橙被瞧的不自在，“我不治不孕。”

薄颐章凝目，斟酌片刻，问了个最轻的问题，“夫人最近有没有发过高烧？”

霍斯聿脸色一沉，声音又冷又急，比桑橙快一步，“不到高烧，体温最高一次三十七度九，吃了药，反反复复一天半恢复正常体温。”

话落，薄颐章神情更凝重，让桑橙换手，再问，“夜里睡眠怎么样？”

不待桑橙回答，他补充，“连续超过三个小时，或是深度睡眠。”

桑橙心底一松。

从去年到现在，事多杂乱，一桩接一桩，全是要命的紧迫。她晚上闭上眼，脑筋却没有休息，复盘细节，关紧，串联线索。

睡着也像没睡着，清晰知道自己在思考，总之，昏昏沉沉熬过一宿，不影响第二天精神清醒，紧绷。

“我最近睡眠很好。”她说，“在行车途中也能睡得着，虽然短暂，但入睡程度很深，昨晚更是一觉到天亮。”

薄颐章皱眉思忖，“饮食呢，有没有味觉，食欲强不强。”

外面风雨沉晦，室内灯光全开了。暖黄的，米白的，光影并不刺目。

霍斯聿过山车似得，只觉混乱，飘忽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她年前丧失过味觉，跟远东医药爆出问题的那种针剂有关。”

薄颐章知道这点，他问的是当下。

“有味觉，我一向吃得少。”

桑橙抿了抿唇，直率问，“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素体不足、真阴亏虚、瘀毒阻络、内侵脏腑。”薄颐章只说脉象，“从年后到现在，您除了嘴角，还有其他皮肤损伤吗，比如起红斑，或红疹，对光过敏，口腔溃疡之类？”

桑橙完全放心了，摇头，“没有。”

霍斯聿看向薄颐章，他耷拉着眼皮，深思熟虑的模样。

霍斯聿眉头皱的死紧，焦躁和担忧，极力克制压抑着。

薄颐章不出声一秒，他手臂筋脉绷鼓一秒，像岩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喷发。

薄颐章终于起身，“霍董，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