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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誉本来是准备和主子一起用膳的,但见十鸢来了,他也没讨人嫌,格外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室内很快剩下她们二人。
膳食丰盛,但今日有人格外安静,胥衍忱也发觉了不对,尤其某人时不时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胥衍忱放下了木箸:
“怎么了?”
十鸢动了动嘴唇,昨日她和晴娘对峙时还算伶牙俐齿,但在胥衍忱的注视下,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胥衍忱也没有催她。
朝食在一片莫名气氛中落幕,有人来收拾残局,胥衍忱捧着一杯茶,偏头:
“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
他语气温和,像是好友闲聊,甚至将糕点往她身边推了推。
十鸢陡然握住了衣袖,她意识到她越是待下去,她只会越难以启齿,她快刀斩乱麻一样,轻颤着眼眸:
“十鸢今日是来向公子请辞的。”
砰——
轻微的一声响。
十鸢垂眸看去,是胥衍忱放下了杯盏,很轻微的动静,但落在胥衍忱身上,这一声好像又有些重了。
十鸢呼吸都轻了轻,思绪乱成了一团。
有人重复了她的话:
“请辞?”
四周安静了下来。
十鸢低垂下脖颈,她在乱哄哄的思
绪中扯出一条线,轻声道:
“公子还记得之前遇见过的陆公子么?”
胥衍忱没有说话,平静地等着十鸢继续。
十鸢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艰难:“他来替我赎身,晴娘已经同意了,再过不久,我就要随陆公子北上长安城了。”
赎身,请辞。
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让人不得不听得懂十鸢的言下之意。
空气越发沉默了些许。
听见赎身二字时,胥衍忱就清楚了十鸢的话只是借口,若她没有在他眼前露过面,或许还真的有可能被赎身,但如今,晴娘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同意她离开。
许久,胥衍忱问:“晴娘同意了?”
十鸢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顿了下,才低低地应声。
她知道,公子听懂了她的话。
明明她也是在替公子做事,却不知为何,她会觉得难以启齿。
天寒地冻,茶水倒入杯中,一会儿就不再冒着热气。
某人埋首在眼前,仿佛是做错了事一样,胥衍忱低叹了一口气:
“你想去么?”
十鸢怔了下。
这是在问她的意愿么?
十鸢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她抬眸和胥衍忱对视,她笑:“是十鸢想去,晴娘耐不住十鸢痴缠,才会应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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