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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遇到采购中心的主任孙志豪,依然打扮得油头粉面,很有股子网红相。
之前孙志豪在流程上蓄意刁难设计部,又因为被抓到违规记过罚薪,现在他见了冯敛臣,脸上却半点儿怨气也找不到影子,一口一个“冯总”的,甚至比那时候喊得还好听一点。
人心逐高低,但是能势利得这么明白的,也不失为一种坦荡。
下午冯敛臣依然到处闲逛,又被高总和他们分管部门的人抓去湖边钓鱼。
而他钓鱼也很佛系,不管别人打窝还是收杆,冯敛臣都不为所动,只一根竿子支在岸上。
人在旁边站着,两手抄在兜里,透过眼镜盯着茫茫水面,高深莫测不知在思索什么问题。
放在别的钓鱼佬身上是傻头傻脑,懵懵叉叉,但是冯敛臣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从他古井无波的表情里,甚至透出一种姜太公钓鱼的然,只不知道等谁愿者上钩。
对岸有个穿冲锋衣和登山鞋的人远远经过,距离稍近,才见是谭仕章。
旁边有人喊了声“仕章总”:“您这是去爬山了啊?”
谭仕章走过来:“嗯,上山逛了一圈,谁要空军了?”
有人回答:“不用问,肯定是冯总,知道的是来钓鱼,不知道的以为他来看锦鲤。”
冯敛臣淡淡笑了笑,不反驳,世外高人似的。
谭仕章说:“那肯定是冯总的境界你还不理解。”
度假村有烧烤场,傍晚这些鱼就被扒鳞剖腹上了烤架。
烤鱼只加了点盐和调味料,没有很重的味道,正适合下酒。
高总喜欢来两口,冯敛臣又陪他喝了几杯。他们俩坐在其他员工远点的地方,虽然彼此大部分时候是工作关系,老少之间还是能找到点可聊的话题,比如等退休以后想去干什么。
头顶夜空晴朗,星斗满天,密密麻麻地闪烁,是城市里少见的景色。
这一天下来没消停,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体觉得疲惫,精神还带着亢奋的余韵。
所以公司花钱不是浪费,人有时候需要从工作的捆绑里解脱出来,有段完全放空的时间,什么都不想,才能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安慰自己,觉得生活还意义。
冯敛臣洗完澡擦着头出来的时候,听见房间门铃在响,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问是谁,外面却不说话。过了片刻,有张白色小卡片顺着门缝偷渡进来。
冯敛臣没戴眼镜,模模糊糊看不清,脑中已经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以前出差的时候遇到过,有些供应商不仅请吃请喝,晚上还会把人往他们下榻的酒店塞,都是些特别漂亮的外围,矜持一点的就是这么塞卡片,不矜持的就直接中空在房间等你了。
当然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但这温泉酒店是怎么管理的?
职责所在,冯敛臣既然看见了,不可能置之不理——不然算怎么回事,公司团建集体□□,这可就是大丑闻了——外面人应该还没走,他连浴衣都没顾得换下,直接把方面拉开。
外面却是个比他还高的身影。
谭仕章靠在门口,目光谐谑地和他对视。
冯敛臣怔愣一下,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那张方方正正的白卡,才现是谭仕章的名片。
这名片不是他平时见客户用的,而是私人名片,没有任何职务头衔,只有BrianTam本人的姓名和电话。
场面突然变得啼笑皆非,谭
仕章问:“冯总,你这是需要特别服务,还是不需要呢?”()
他开黄腔,冯敛臣却下意识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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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上有监控,红色的灯像亮着只眼睛,理论上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记录下来。当然,只要不闹出大事,不会有人特地去监控里查他们在干什么,此时此地。
谭仕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等他说出什么,手一推,两个人就都进了房间。
房门反锁,谭仕章按着冯敛臣的肩丨膀,让他贴到了墙上。
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背后的浴衣摩丨擦墙布纹理,声音细丨碎。
谭仕章抓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随后嘴丨唇的温丨度贴了上来,冯敛臣心中一颤,耳根都是战丨栗的,两手受丨制,没法挣丨开,他把头往旁边一扭,那触丨感轻轻落在脸颊上。
这个吻的主人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弃,从额头试探着挪到嘴丨唇。
这样的出牌套路不像谭仕章,又好像很谭仕章,冯敛臣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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