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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盛夏之年（第2页）

“无妨，瑞洁。我仅是去打个招呼。”

“荒谬至极。你为何要与她招呼！”

“只因那方自然。你不能就这般对哈迪小姐视而不见。”

克莱狄斯甩开路易帝挽留之手，开始缓缓靠近哈尔迪加的宠爱。桌上坐立不安、相互察言观色的贵妇人亦匆忙跟在公主身后。

被这意想不到的情形惊吓，开始骚动的旁观者视线集中于合抱大树下。艾尔娜对公主走来浑然不知，她仍沉醉于在聚会气氛正浓的花园中观赏。

就在风声如野火般迅蔓延之际，格拉迪斯停下脚步。

在一棵灯光优美的树下，两个女人目光相对。

天呐。有人出的叹息融入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之中。

“您好，哈尔迪小姐。初次与众人招呼。幸会。”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格拉迪斯。格拉迪斯静静地望着呆立的艾尔娜，微笑着亲切地打招呼。跟在其后的贵夫人与旁观者的目光此刻皆聚焦于艾尔娜身上。

“哈尔迪小姐？”

仿佛催促未作回应的艾尔娜，格拉迪斯再次高声唤了其名。

这才回过神的艾尔娜，赶忙向公主行礼。声音颤抖不已，肢体动作僵硬，然此刻此为最佳选择。

是因王子啊。

与格拉迪斯对视的瞬间，艾尔娜恍然意识到这一点。那些有目共睹、有耳皆闻的社交圈中的轰动丑闻，身为曾经的王子之妻的公主不可能不知。

从王妃到公主。

一思及绯闻的波澜究竟会蔓延至何种程度，便觉呼吸困难。只盼时光飞逝，若可行，快过一周，从此如精致蜘蛛网般的世界中脱身而出。

问候过后，格拉迪斯并未离开。

犹如见到极为欣喜的老友一般，说着诸般亲切之事，引领着自然的对话。其举止优雅，得体大方，也便明白为何格拉迪斯公主备受莱岑社交女士们的艳羡。

“听闻您尚无所属聚会。您定然孤寂，哈尔迪小姐。”

格拉迪斯悄然朝比约恩望去，说着对遭排斥的乡下姑娘饱含怜悯的话语。仅是于远处瞧着好戏，毫无讲究之神情。

格拉迪斯得出明确结论：此不过胡言乱语。而后忽地真心怜悯起面前的姑娘。想到因自身而被比约恩利用，便有几分愧疚。故而给予这出乎意料的亲切。

“对了，哈尔迪小姐。您对戏剧感兴趣吗？”

“什么？戏剧？”

艾尔娜一惊，反问。实乃难以掩饰情感的粗鲁姑娘。

“十日之后，我们有一场慈善演出，为市立保育院筹集资金。此乃我所在组织筹备的活动，若您不介意，哈迪女士亦可参加。”

格拉迪斯此刻得以展露真心的微笑。

对无害如孩童般的对手争先恐后来亦是可笑之事。因比约恩之故，这乡下姑娘遭社交界淑女们憎恶，欲给其一个结交朋友之机。当然，包括瑞洁在内的其他会员们定然不愿，但达成谅解亦非毫无可能。

“那个……那个……”

面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提议，原本显得惊慌失措、沉默不语的艾尔娜小心翼翼地开口。

“抱歉，公主。”

与犹豫之态不同，艾尔娜的声音清澈且平静。这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格拉迪斯眼神略有波动。此乃开启此次对话以来次失去从容之刻。

“先，真心感激您对我的用心。但恐我无法参加演出。实感抱歉。”

艾尔娜握着两只绵软的手，恭敬地磕头行礼。似有话欲言，嘴唇轻动，然最终未说出口。相反，艾尔娜再度比先前更深地低下头，表示歉意。

一阵如冷水般的寂静过后，围观者兴奋地低声议论起来。

哈尔迪加的宠爱令格拉迪斯公主大失颜面！

谣言传播之，从远处朝他们方向的匆匆一瞥便可知晓。比约恩便是其中之一。

格拉迪斯打量着比约恩站立的方向，竭力避免流露出动摇之态。他似刚听闻气喘吁吁跑来的彼得所传之消息，眉头轻皱，望向格拉迪斯。而后咯咯笑了。难以置信，却确有其事。

那微笑究竟何意？

于蒙羞之境，比约恩仍满怀期待，自己悲痛欲泪之时，比约恩转身而去。聚集一同观看这痴情剧的众人目光此刻聚焦于向两个女人走来的王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