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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云真惯例监督众师弟的早课。
早课内容是练剑,云清宿醉未褪,在离云真最远的角落躲懒,一招一式软塌塌病仄仄,活像个不爱做间操的高中生,可云真一把目光投向他,他便强行装出一副虎虎生风的架势。
云真哭笑不得,估计小师弟是醉后身体不适,就干脆梗着脖子不看他,任由余光里的人影病猫似的糊弄差事,每想起昨夜偷来的吻,唇瓣就是一阵阵烫。后半截早课他没正眼看云清一眼,却满眼都是他了。
早课结束,云清追上疾步逃离现场的云真,眉眼含笑“师哥,来我屋。”
云真手腕被攥住,身子一僵,慢吞吞地扭头端详云清表情,神色像个怀揣赃物的贼,一开口,嗓音艰涩“什么事”
云清只当他昨夜犯酒戒心中愧疚,没多想,旋身往弟子房去“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云真略略放心,抬脚跟上,试探道“昨晚睡得好吗”
云清扭头看他,眉梢斜斜飞起个角度,笑得挺坏“岂止是好,简直是好得不得了,喝两杯再睡就是不一样。”云清说着,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道,“昨儿晚上有人亲我。”
云真像被铁水兜头浇下铸了个像似的,瞬间僵立原地。
“哈哈哈哈”云清拍着大腿乐不可支,“是做梦梦见的”
云真“”
这一场虚惊骇得云真在鬼门关兜了一圈,毫不知情的云清却还不放过他,身子一倾凑近了,把那点儿香艳细节分享给云真“我梦见那姑娘可漂亮了,啧啧,嘴唇又软又烫的,亲上就不撒嘴,里里外外亲得我气儿都喘不上来,差点儿没憋死。”
云清琢磨着自己师哥古板得要命,初吻怕是这辈子也交待不出去,给他讲讲这些,让他意念开开荤,也算是自己这个师弟当得够义气。
那唇齿间透出的热气絮絮地烘着云真的耳朵,烘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昨夜那场隐秘的亲热竟被小师弟堂而皇之地讲出来,还大大方方地品评他的嘴唇,说什么“又软又烫”云真快疯了,面红耳赤地退开两步,左脚绊右脚,平地一个趔趄。
“哈哈哈哈听两句就吓成这样儿”云清险些被他逗死。
“别说了。”云真语气硬邦邦的。
“不说不说。”云清咂咂嘴,撇开话题感叹,“酒可真是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云真在心里默默附和。
两人来到云清房里。
云清锁门,拉云真坐在床边,从枕下摸出个黑黑方方的小机器,啪地往里拍进一盘磁带又抽出两条耳机线,乐颠颠地向云真献宝“随身听怎么样,没用过吧”
语毕,把一枚耳机塞进云真耳朵按下播放键,活泼甜美的女声唱起时下热门的流行歌曲。云真自小在深山修道,又十分循规蹈矩,活到这么大都没听过这种音乐,新奇不已,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云清把另一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云真斜眼偷偷睨着他,觉得两人肩并肩坐在床边分一对儿耳机是有些暧昧的,心里一阵酥痒,耳朵尖儿也红了。
这歌词里全是情呀爱呀的,云真舔舔嘴唇,笨拙地想借机和小师弟说两句逾矩的话,还没想好怎么说,云清忽然抖出一张随磁带附送的歌词折页,指着上面女歌手的玉照,语气自豪“我偶像,漂亮吧这就叫人美歌甜。”
云真下颚猛地绷住,可泛酸的怨气不好直接撒,只好冷冰冰道“靡靡之音,师父知道肯定会生气。”
“别,别告诉师父,”云清嬉皮笑脸,“其实我平时主要拿这个听道德经。”
云真被他这副无赖相逗得想笑,可还是气。
云清见他仍沉着脸,嘿嘿笑了两声道“师哥啊,你昨儿晚上把那几瓶酒喝进肚就算是在我这儿交了投名状了,不清白了,以后我们兄弟俩就是有酒一起喝,有钱一起花,有错一起犯,有罚一起挨你就别动不动拿师父吓唬我了。”
这几个“一起”说的是兄弟情,落在云真耳中却甜过情话,那股酸愤被歪打正着地平息了,云真脸色稍缓,低低地嗯了一声,道“以后都一起。”
若是这辈子他们两个真的能做什么都在一起,又不娶妻生子,那做情人与做兄弟也没太大差别了。
这时,在小草窝里睡觉的小白兔被他们的动静弄醒,一骨碌爬起来叽叽叫着蹭云清的手,嗲得要命。云清抚了抚兔头,小白兔见成功吸引到注意力,便跳回小草窝,把草窝里云清买来和它作伴的毛绒兔玩具按倒,自己往玩具上一趴,随即用三瓣嘴狂甩兔玩具的三瓣嘴。
云真的脸腾地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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