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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ldo;难道，那时候你说的‐‐&rdo;

&ldo;妈没跟你说吗？我记得告诉过她。&rdo;他笑道，&ldo;我们在发廊认识的。她那时是个洗头妹，现在嘛……&rdo;

&ldo;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rdo;老太太拿个马扎坐在院子，地上堆着几大袋东西，她从一个袋子里掏出做好的蝴蝶结串进另一个袋子里掏出的铃铛，最后用热熔胶固定系上吊牌装入透明塑料袋打包。福春也在一旁帮着做，一边做一边被老太太扇后脑勺教训，&ldo;多大年纪还在当街溜子。&rdo;

&ldo;姥姥你把我打傻了以后我就赖上花康宇让她养我。&rdo;

&ldo;我呸。&rdo;老太太还想再打，手挨上福春头发丝时终究还是卸下力道转而呼撸一把。

福春串好一个铃铛提起来摇了摇，侧头问：&ldo;做一个多少钱？&rdo;

&ldo;一毛一。&rdo;

&ldo;这得做多少？&rdo;福春嘟囔，手扒拉着袋子里估摸一天做下来撑破天也就赚三四十。

蝴蝶结用完了老太太又起身去屋里拿绸带和固定板。

&ldo;我来吧。&rdo;

&ldo;你不知道东西放哪。&rdo;老人捶捶腰站起来，慢悠悠走进昏暗的小屋。福春跟在她身后。

屋子收拾得很整齐，站在过道上略略一扫，一个塑料袋一个塑料袋堆得满满当当，有些放在柜子里有些堆在纸箱上，都是些零碎手工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完，老太太不干农活时每天就这样从早到晚地做。

老人喜欢在外面晒太阳，以前会和福春的奶奶在一处边说话边做手工，现在福春奶奶不出门她就一个人呆在院子里透气。

固定板放在塑料凳上，老太坐在马扎上高度刚好，两只干柴的手熟练在板子上缠绕，几秒钟便做好一个蝴蝶结。

&ldo;我来。&rdo;

&ldo;碍事。&rdo;手抽在肉上像机器似的咵哒钉一下。

福春手背细皮嫩肉慢慢浮起几道印子，哀嚎：&ldo;我要帮忙你咋还打呀？您要不上八角笼里打得了，还能挣钱。&rdo;

老太将手里个蝴蝶结扔袋子里，问：&ldo;能挣多少？&rdo;

&ldo;看人，打赢邹市明挣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rdo;

&ldo;耍我，小兔崽子！&rdo;

咣咣又是两记铁拳。福春被捶出眼泪，捂住胳膊瞪眼瘪嘴，刚嗷了半声就被喝住。

&ldo;再哭再打。&rdo;

她忍住不哭，嘴里一波一波鼓着气跟发动机似的，没一会就开始打嗝。

老人停下手里动作，起身去屋里给她倒了杯热糖水。

村子里就是这样东家长西家短，吵吵闹闹慢悠悠地就过了一天。

路口拖拉机嗒嗒驶过带起一阵灰在晴空下飘散。太阳不晒，照得人暖暖的。福春伸脚坐在姥姥旁边，一小口一小口沿着玻璃杯嗦糖水，喝舒服了又开始搭话：&ldo;姥姥，门口红油漆谁弄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