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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那时她们刚升小学三年级，福春和班里同学天天干仗，每天打得灰头土脸。

&rdo;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们不顺眼。&rdo;福春和他们常常一个眼神不对互相就撸袖子开干。

那几个挑头排挤她的在班里放话谁敢跟她玩就连着一起打，最后班里同学没人敢靠近福春。

&ldo;那时我就一个人玩手指头。&rdo;福春笑笑。

刘芯是她在学校第一个朋友。当时欺负她的那帮人每天放学就追在她后面捡地上的垃圾扔她，有时是石块有时是空瓶。

&ldo;……矿泉水瓶扔我也就算了，他们还拿玻璃瓶子打，那玩意砸到脑袋上疼死了。&rdo;福春现在想起来，还会不自觉伸手挠头，手被陈悦目抓住握在掌心，他靠过去在她额头吻了吻想要补上迟来十几年的安慰。

在学校里有老师大家会收敛，一出学校福春就要赶紧跑回家，不然那帮人就拦住她围着打。

&ldo;后来有一天大姐带了只大狗来上学……&rdo;

刘芯的狗是人家选出来参加比赛用的，训练的时候脚受了点伤导致狗留下心理阴影无法再参赛，于是狗主人把它送给了朋友，几经辗转又到了刘芯家。

刘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爱走动，就让狗陪着她每天上下学。上课的时候刘芯把它放传达室，下课再和它一起回家，路上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福春说；&ldo;那只狗长得可凶，平时谁逗它它就吼谁。&rdo;

刘芯的狗成了福春的庇佑，每天一放学只要她走在刘芯身旁，那帮人就不敢再打她。

&ldo;如果石头砸到狗身上，它就会冲他们嗷嗷叫。&rdo;

&ldo;然后你就和刘芯做朋友了？&rdo;

&ldo;没有，我俩就是顺道走一段，她胆小，根本不敢和我说话。&rdo;

&ldo;然后呢？&rdo;陈悦目语气温柔，耐心听她讲完接下来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刘芯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狗。刘芯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放学路上再也不用害怕被学校小混混打。福春也不再脏兮兮的了，有时还会带火腿肠喂给狗吃。她吃一口，狗吃一口。

&ldo;有一次我凉鞋坏了走不快，走到一半就跟她分开了。&rdo;

花凉鞋是她缠了奶奶很久才给买的，不修好她就没鞋穿。身后渐渐喧闹，福春知道是平时欺负她那帮人从学校出来。她把鞋脱了塞书包里，光脚一踮一踮走在碎石土路上。

一颗石头砸在她脚边，福春回头，看见他们远远朝她笑。她努力地跑，笑声一直追在她后边。

&ldo;不要再打我啦！&rdo;福春嘶声大喊。

喊完她忍着痛跑过一个弯，看见刘芯和狗正站在那等她。

&ldo;我还以为她跑了呢，谁愿意惹上个麻烦天天被追着打，没想到那天她愿意留下来等我。&rdo;福春说着把胳膊盖眼睛上，喃喃自语，&ldo;奶奶说因为我是捡来的才挨欺负，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也不想没爸没妈啊，我能怎么办？&rdo;

恃强凌弱是深深嵌在万物基因里的本性。

&ldo;世上至少还有她们不嫌弃我。&rdo;福春既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有刘芯几个姐妹她依然在爱和快乐中自由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