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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跑过去,皱眉询问,“你的脸,还有你身上怎么弄得?谁打你了?”
他有些震惊,迟鹤再怎么软弱也不能任由自己被打成这样吧,更多的还是气那些总是欺负迟鹤的人。
迟鹤没有回答,眼底像是经年冰封的冰山,不论别人怎样欺负他都无法使其融化动容一分,身上的伤也好似与他没有关系,他轻轻推开宋嘉阳,继续往前走。
宋嘉阳直接伸手拉他,迟鹤手腕的伤被扯到,缩了一下,宋嘉阳一愣,赶紧低头看他手,手背擦破好大块皮,干掉的血迹糊在伤口,触目惊心。
“你......”宋嘉阳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你,你先跟我回家。”不由分说拉起迟鹤另一只手走。
把人带到厨房,杨阿奶看到一身伤的迟鹤大惊失色,让宋嘉阳赶紧去拿药箱过来,担心地询问迟鹤遇到什么事儿了。
迟鹤并不想让杨阿奶担心,问什么也只是摇头,杨阿奶叹了口气,知道迟鹤不容易,除了心疼这孩子还是心疼。
迟鹤被宋嘉阳强制按在凳子上坐在火炉边,热源扑面而来,驱散身体的寒冷后带来的就是冻僵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宋嘉阳拿着消毒水,不太敢给迟鹤伤口上浇,那样见肉的伤不知道该有多疼。
迟鹤撩起眼皮瞥了眼犹豫的宋嘉阳,从他手里拿过消毒水,面无表情倒在手背,宋嘉阳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浇在自己手上一样心揪了一下。
嘴角的伤是宋嘉阳用棉签帮他的,他凑的近,蹲在迟鹤面前仰着头,迟鹤漂亮的唇形嘴角处破皮红肿了,心里对他到底遭遇了什么越来越疑惑,忍不住追问,“你的伤到底怎么弄得啊,谁打你的?”
两人挨得近,近到宋嘉阳说话的呼吸轻轻洒在面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宋嘉阳怀疑迟鹤衣服下还有伤,让他把上衣脱掉,杨阿奶避嫌先回屋休息了。
迟鹤不太愿意脱,皱眉拒绝,宋嘉阳不乐意了,“都是大男人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小姑娘,快点给我看你身上还有伤没。”
宋嘉阳就差亲自上手脱了,迟鹤抿唇,在宋嘉阳的催促下脱掉了单薄外套。
外套里掉出来个东西,又白又黑乎乎,是他送给迟鹤的手套,可惜脏了,上面有血和泥巴,看着可埋汰,而且血又难洗,他阿奶还给他织了好几双手套,第一反应就是随手丢掉,“脏了,不要了。”
他随手就要扔火坑里,迟鹤拽住他,表情难得露出冷冰冰之外的神色,他将手套从宋嘉阳手里拿回来,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不能说话宋嘉阳就只能猜,见他把手套重新塞回外套口袋,以为他喜欢那双,“你喜欢这双啊?我看脏了就想扔了的,我阿奶还给我织了好几双,你喜欢我可以再送你一双的,那个有血不好洗了。”
【可以洗干净。】迟鹤打了一串手语,宋嘉阳看不明白,也懒得问他猜意思,催他脱衣服看看身上还有其他伤没。
迟鹤反手脱掉最后一件长袖,平时看着挺瘦,其实脱了衣服该有的都有,精壮的小腹,清晰流畅的六块腹肌,身材可比宋嘉阳好多了。
嫉妒的同时也看到了迟鹤身上的伤,腰腹青紫新鲜的脚印,后背两肩处发红破皮,像是常年干重活导致的,胸口,脊背大大小小的陈年旧疤,错综复杂横亘在白皙的皮肤上,意外的是并不难看,最显眼的还是他锁骨处椭圆、深褐色的烟疤,不像一次烫出来的,更像反反复复烫过,糅杂在一起的疤痕。
宋嘉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微怔住,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他伸手想去触碰他锁骨那丑陋狰狞的烟疤,还未碰到,手腕被一只带着茧子的大手抓住了,他楞楞仰头,眼里情不自禁流露的心疼还没收起,就这么望进迟鹤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宋嘉阳的表情是迟鹤从未见过的,是被这些疤痕吓到了吗?是害怕还是恶心?
他身上的伤疤除了宋嘉阳也从未有人看过,他有些不明白宋嘉阳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松开宋嘉阳的手,抓过脏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宋嘉阳急忙抢了衣服放在一边,“哎,还没擦药呢,你那衣服都脏了穿不了。”
农村的厨房里很暖和,烧着炉子,光着上半个身子也不会冷,淤青的地方涂涂红花油就行,宋嘉阳熟练倒在手上给迟鹤按摩涂抹,柔软触感碰到的一瞬间迟鹤浑身僵了一下,他睨宋嘉阳,没有恶心,也不是害怕。
“我们是朋友,问你什么也不说,你是不是不敢得罪人?你告诉我,我找人给你出气!”宋嘉阳充满维护意味说。
朋友。
迟鹤一直在思考宋嘉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被人维护和心疼是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很微妙,和杨阿奶对他的怜悯不一样。
迟鹤的心底柔软了一下。
宋嘉阳早就把迟鹤当朋友,朋友被人这样欺负,这跟欺负他有什么区别,可迟鹤又是个闷葫芦,不会说话又不是不会写字,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擦完药,宋嘉阳找来一套自己的衣服给迟鹤,他原来的衣服被雪和泥巴弄湿了,迟鹤换完衣服宋嘉阳让他留在阿奶家睡一晚算了,这么晚还回去太折腾。
“二楼还有间空房间,这么晚了你别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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