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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法子,没要到她的联系方式,留自己的也可以,但江炼总觉得这样有点没底,他犹豫了一下:“那……柳哥,你能不能和那边联系一下,让人跟孟小姐说一声?”
她早点知道会比较好吧,好过由别人口中传达,也好过一张轻飘飘的留条。
柳冠国有点为难,他可以给孟劲松打,但孟劲松这人,公私分得很开,很反感下头的人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拨他电话——毕竟孟特助只有一个,而全国的山鬼加起来有万儿八千,人人都给他打,他受得了?
想来想去,只能迂回操作了。
他给那个司机拨了过去,司机也不好做:“柳哥,人家是大佬座谈,我哪敢往里闯啊?你要说是什么紧急大事,我还好去报个信,就是大佬一个朋友要走,走就走呗,大佬还能回去给他送行啊?这种事
,早一刻晚一刻知道,有什么打紧的?”
柳冠国也是这想法,当着江炼的面,不好表露:“那你留意着看吧,万一看到孟助理出来,就请他转达一声……”
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江炼也不好再多提要求,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叫况美盈:“美盈,你跟我上去,有事要你帮忙。”
况美盈赶紧把事情托给韦彪:“你看着点,我过去了。”
韦彪目送着况美盈一溜小跑地跟着江炼上楼,心里头酸溜溜的,收理那些复印纸时,就有点无精打采:会画画了不起啊,也不讲点礼貌,把人家美盈支使得团团转,主次不分了这是。
复印机的警示灯亮起来,这是没纸了,韦彪四处找了一会,没找到备用的,数数手里,已经三四份了,再说已经拍照留底了,足够用的。
他卷了画纸出来,见到柳冠国时,提醒了一句:“复印机没纸了。”
柳冠国也没当回事,敲了敲前台:“没纸了,你待会补一下。”
前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两天住的都是自家人,没客,乐得清闲,正追着看剧呢,听柳冠国这么说,哎了一声,赶紧把剧暂停,俯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新的,一路带风地过去装上,揿下恢复键,又一路带风地奔回来:剧里男女主就要分开了,男主待飞,而女主正风驰电掣般赶往机场——机场追爱的老桥段了,但她还是看得心急如焚,非常关心到底是
女主快呢,还是飞机的速度更胜一筹。
大家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过了会,那台复印机嗡响了一阵、再次运作起来,又吐出了几张先前没复印完的。
***
况美盈没想到,江炼还要贴一次神眼。
她结结巴巴:“这时间……时间来不及了吧?”
江炼说:“来得及,两个小时出一幅,足够了,没时间吃饭而已,我到机场再吃也行。”
况美盈指窗外:“可是都……都天黑了啊?”
江炼从不在晚上开贴神眼,因为有忌讳:老一辈都迷信,认为贴神眼属于“神魂出窍”,而夜晚属阴,百鬼夜行,晚上贴神眼,神魂容易被游荡在外的野鬼给带走。
他说:“之前有几次画得慢,也拖到过天黑,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事急从权,规矩么,该变通时就变通。”
况美盈拗不过他:“那你又要画什么啊?”
江炼说她:“孟小姐帮了那么大的忙,你一声不吭,拍拍屁股走了,是不是不合适?口头去谢太没分量了,送东西,她又不缺金不缺银的。”
这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况美盈一下子没了言语,确实,送什么礼物,都不如送一份贴神眼的原画,这世上会贴神眼的人寥寥无几——这画摆出来,不仅仅是幅画,比那种普通画作有意义,道上有懂行的人,想出钱收藏一份,还都收不着呢。
她不反对了:“那,画什么呢?”
江炼回答:“就拣她日常
场景,我记得牢的,画一幅好了。”
……
这一幅,真是堪堪拖到了最后一秒,约车司机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嚷嚷了两次,第一次,以韦彪承诺“就从这一刻开始码表算钱,到机场是多少我付多少”而平息;第二次,倒不是为钱,司机追着韦彪界定责任,“我无所谓,反正我钱上不吃亏,赶不上飞机,是你们的事儿,可别怪我啊”。
江炼甚至连包装的最后一步,都得在下楼的途中边走边进行。
柳冠国尽地主之谊,在门口给三位送行,江炼走到跟前时,刚把捆画的细线绳扎出个漂亮的结来:其实包装并不繁复,就是卷成筒状,外头又裹了一层,然后拿线绳给扎好,虽说简单了点,但步步认真、并不敷衍。
他把画筒递给柳冠国:“麻烦到时候转交给孟小姐,实在来不及当面道别了。”
柳冠国满口答应:“没事没事,信息时代嘛,什么都不是事,想联系也方便——哦,对,孟小姐知道这事了。”
江炼有点猝不及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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