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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之际,前任天星救下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而代价就是:以神鬼莫测之闻名的他,下半生只能坐着轮椅度过。
可是前任天星却不曾表示过对剑尊的恨意,反而常说用自己一个本就打算退隐的老头子,能用一条腿换回一个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这个买卖不亏。
被这样的师父教导着,天星自然也就不曾对从未谋面的纪允炆有过恨意。
“原来如此。”纪允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星这个办法,很明显不能适用在阮莺身上;还是得他自己好好想想。
“恕在下僭越,在下以为:阮莺小姐今日大仇得报,心中苦苦积压了多年的情绪一朝散出,故而有此状,剑尊无需担忧,只等过上些日子,阮莺小姐心情平复后好好与她谈一谈就是。”
天星是个聪明人,当然能察言观色明白纪允炆在担忧什么。
被仇恨困扰,甚至折磨得魔怔狂的人他也见过,而且处理得绝对比纪允炆要多,因此在他看来纪允炆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倒不如说,比起担心阮莺会不会因为此事留下什么心病,天星觉得纪允炆应该担心点别的。
今日阮莺抱着纪允炆痛哭之后,尤其是纪允炆牵着她的手走向马车时,天星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纪允炆自己察觉到没有。
“多谢天星提醒。”
“剑尊又客气了,在下只是胡乱说一句,您权且当个参考就是。”天星行了个礼,然后将一块雕花的令牌交给纪允炆说道:“将来若是有用到在下之处,您只需将此牌交予最近的川优商会即可。”
“当然,虽说欠了您人情,但也希望您不要委托在下一些会危及生命的事情。”天星说着,嘿嘿笑道。
川优商会是他自己家的产业,势力甚至能够触及遥远的西方世界,这也是他重要的情报来源。
“天星放心吧,我也是会体谅人的。”天星的这种坦诚让纪允炆很欣赏,他也不多客气,接过了那块精致的令牌。
虽然也不见得真能用上,但万一呢?
送出了令牌,天星便再次行礼之后通过窗户离开;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纪允炆的房门被敲响了。
纪允炆起身开门,然后就看见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阮莺。
阮莺低着头,一头长披散着,几缕秀遮在她脸前,让纪允炆看不清她的表情。
“莺儿,怎么了?”
阮莺的状态让纪允炆觉得怪怪的,按理说这孩子不会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还就这么站着一言不。
阮莺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和她平时的那种香气却又并不相同。
“莺儿?”
纪允炆的又一声温柔呼唤,却让阮莺像是被吓了一跳般,微微一颤。
阮莺很紧张。
从城外回来之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坐了近半天的时间,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师父面前表现出那副癫狂的模样,那种为自己亲手造成的、别人极端的痛苦而开怀大笑、肆意品尝旁人之痛的模样。
虽然说情有可原,但阮莺了解自己的师父,她担心自己那大魔头般的样子,会让师父将她视作邪道,抛弃她甚至视她为敌。
破庙前,纪允炆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她回头看到纪允炆看向自己的眼神时,她甚至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可是,纪允炆却选择了上前拥抱她,一如既往地安抚她,还说今后都会陪着她。
师父会陪着她。
会陪着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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