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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3页）

第99章安抚

在此之后，城市另一边。

窗外暴雨如注，风狂啸吼，不见丝毫将近放晴的预兆；铅云遮天，赤水压城，连带着未开灯的室内也晦暝如阴、沉暗似夜。

贯水楠抱着抱枕，缩坐在沙里。风声雨声绵绵入耳，她本来还捂着耳朵有些害怕，但听久之后，逐渐也开始昏昏欲睡，最后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索性便关掉了电视，枕着抱枕半躺下来，准备小眯一会儿。

细小的捅动门锁的声响。

耳尖一动，小姑娘登时清醒大半，坐起了身。

轻轻的拧动把手的声响。

小姑娘呼吸一滞，立刻丢开抱枕趴低身体，戒备地关注起门口的动向。

——几年之前，也是在大雨倾盆的日子，猎猎风声掩盖了入室之人的足音……记忆在此处出现混乱，无法辩识那朝自己持刀袭来的人的面目，贯水楠只记得等她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一片血泊……恰如此刻窗外流淌不息的赤红。

曾经遇袭的经历陡然化作无法遏制的恐惧，虽时隔多年变得模模糊糊不可定形，但可怖的回忆确乎自开启的门扉中窥视，似乎伺机准备向贯水楠扑袭。

小姑娘手指紧抓着沙罩，不受控制地颤抖，左眼下的旧伤明明早已落痂，此刻却又开始隐隐痛。

她屏息听了一会儿动静，四周静默无声。

不知多少秒过去。

贯水楠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便悄悄稍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越过沙背看向门口。

门已半开。

一个已成血红的人静静站着，梢衣摆滴淌下不祥的赤色。

——就如同当年那个被妈妈的血溅了一身的奇怪男人一样！

“是你！！”

一声受惊的尖叫登时从贯水楠喉中出，好似落进陷阱的小兽，小姑娘跳了起来，本能地就要往父亲的卧室跑去。

门口的人此时也有了动作。

她不敢多看，抄起原本放在手边的遥控器，用力向那个“不之客”狠狠扔去，只求能给自己拖延一些时间。

对方眼疾手快，一扬手将遥控器稳稳接住。

随后“啪”的一声，是来人拍开了灯。

室内复见光明，清楚地映照出他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口的青年没有贸然向贯水楠走来，打了个表示安抚的手势：

“是我，囡囡，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贯水楠这才也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停下了转身欲逃的脚步。但她还是原地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才终于又能动作，转回身来，“是你啊。”

“当然是我。”

江河清把遥控器放到玄关柜上，忍不住教训了一句：

“你这丫头，遇事怎么还是这么莽撞？我怎么教你的，‘一看二想三行动’，你上来就跳到第三步还行。乱丢什么啊，真是，扔坏了怎么办？到时候遥控器调不动台，就扣你零花钱换新的。”

那边贯水楠怦怦直跳的心脏还没完全恢复平静，正摸着沙扶手将自己重新摔进坐垫，但一听他这么教训自己，小姑娘也忍不住顶了句嘴：

“怪我咯？你才是，干嘛呀，回家也不出个声，要吓死谁啊！”

青年怼了回去，“我还问呐，你既然在家怎么不开个灯？决定躲藏居然还敢抬头？黑灯瞎火的，就看见一团东西在沙上窸窸窣窣乱动，我还以为是家里进了小偷赶巧被我抓在现场，正打算趁人不备上去闷头一顿捶，得亏没来得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