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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慎直到這時才從他身上離開,眼神卻還黏著他,明明是乖順的獵物姿態,但沒有哪種獵物會像鍾慎這樣一有機會就主動撲向獵人,唯恐對方放過自己。
奚微還在想剛才黃小姐的話,不言不語,不再強調「朋友」,但也始終沒鬆口。
他們相攜走出飯館的大門,車停得稍遠,走了會兒才到。
這時夜色已深,胡同里點著不太亮的燈,昏黃幽靜,氣氛也熏熏。奚微沒開鎖,沉默地倚車門站住,沒喝酒的鐘慎卻比他還醉,直直撞到他身上,順勢一推,把他抵在了車門前。
「奚微……」
表過白的壞處就在於心和肺都掏過了,很難再加碼。
奚微不拒絕也不接受,猶如在鍾慎面前鋪下一條有希望卻沒有盡頭的路,讓鍾慎不斷地向他奔走,一步,兩步……九十九步,九百九十九步……
奚微忽遠忽近,美麗又虛幻的面孔海市蜃樓般引人神往。鍾慎不知不覺貼到他唇邊,試探一下,沒被推開,接吻便順理成章。
一開始就吻得很深,奚微向後仰倒,唇齒間呼出的熱氣被堵住,倒回肺腑激起一陣震顫。鍾慎吞下他的喘息,吻得更深,手指撫過他滾燙的側頸,克制地插進頭髮里,托住後腦。
很久,這個吻沒結束。直到氧氣匱乏,奚微終於推了他一下。
「你當時怎麼想的?」沒頭沒尾的一句,「真的只是為了多賺點錢?」
鍾慎意猶未盡地蹭了蹭奚微的下頜,坦誠道:「可能也有別的想法吧。」
「比如?」
「我想成為一個……比你爺爺更厲害的資本家,把華運集團踩在腳下,控制奚微,逼迫你不得不喜歡我。」
「……」
奚微沒忍住笑了:「很會想。」
鍾慎也笑,但卻是苦笑:「沒辦法的時候只能想想。」
可惜一個人適合做什麼,不適合做什麼,幾乎是命中注定的。
感性和理性只能選一邊站,一種天性成一種因緣,如果他是奚運成或者黃啟征那種類型的商海縱橫手,也不可能和奚微有太深的牽扯。
可見喜歡上誰也是命中注定,因緣的一部分。
越這麼想,鍾慎越回不了頭,心和肺都掏完之後還想再掏點別的,既然什麼都沒有了,他就把自己的要求降低。
「你不回應也沒關係。」鍾慎沒救地說,「我願意被你吊一輩子。」
他又吻上來,沉重地壓住奚微,黏得讓人有點受不了。
還有點微妙的享受。
「……」
奚微介於兩種感受之間,搖搖擺擺。但也知道,鍾慎這麼說不是真的不要回應,撒嬌罷了。
奚微輕聲笑笑,被擁著吻到發困,眼睛漸漸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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