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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思。”莫远笑得一脸浪荡,目光直直往下三路而去,语调轻佻,“我喜欢床上能叫能哭的男人……”
薛凉月拢了拢狐裘,后退三步,警惕看着莫远。
莫远笑着收回目光,转过身,把药包搁在桌上,“怕什么,你夫君不是那等孟浪之人,洞房花烛不急在一时,放心,到那个时候……”他回头勾唇一笑,“叫你心甘情愿躺上去。”
薛凉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杀了你……”
莫远无所谓地推门而出,留下一句话,“我去问问掌柜,有没有药炉借来用用,你留在此处且先歇歇。”
待莫远走出房门,薛凉月慢慢便收敛了所有表情,他缓步踱到窗边,过了片刻,窗外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薛凉月将窗户微微推开一条缝,一只棕色小鸟钻了进来,停在床上。
“啾。”小鸟歪着头,吐出嘴里叼着的一颗蜡丸,薛凉月伸手拿过,小鸟扑腾着翅膀又钻出窗户飞出去了。
这种鸟是五毒教那边传过来的,以虫蛊炼化,性情聪颖,且不会背主,很适合用来做传信之类的事。
蜡丸中藏着一张纸片。
薛凉月展开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一旁的烛火上,火焰舔舐过薄如蝉翼的信纸,旋即灰烬轻飘飘地落下,悄无声息,融入客栈地上那一层陈年老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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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远离了客房,从怀里掏出一根布条,重新覆上双眼,他并未依言去寻找店家求取药炉,而是径直出了客栈,悠然走上喧哗街头。
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古怪的瞎子。
他走到街尾,眸光一动,心道好巧,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那里拐角处,一个平平无奇的旧书摊边,白衣佩剑的年轻人正在跟摊主讨价还价:“……你不能这样,本来是十文的,上次涨了三文,这次又涨了五文,我看别人都没有……不不不,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觉得你这是瞧不起我。老板你就说实话吧,是不是看我面善欺负我?”
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林况!”
白衣年轻人一愣,回头看见莫远,立刻惊喜地唤了一声,“莫兄?!”他扭头扔下手里旧书,对摊主道:“不要了!”
摊主急了:“哎,十文就十文……少侠!”
……好骗的白衣少侠已经跟那突然出现的古怪瞎子走远了。
林况感叹:“莫兄,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武林大会,前两次都没见到你人影,这是你第一次来。若有意前来,何不早先告知愚弟,跟着我们松风下上山,到时候有雅座呢。”
“带着内人。”莫远轻描淡写答道,神色似笑非笑,“不方便。”
“莫兄成家了?”林况很惊讶,忙抱拳祝贺,“也是时候了……恭喜恭喜!嫂子在哪呢?”
莫远轻笑:“客栈。他身体不好,不能吹风。”
林况了然。
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林况抬头,只见不远处的一家酒坊外头正挤着一堆人,看热闹似的,叫好声不断。
两人现在走在龙尾镇的西街上,这条街还有个别称,叫“沽路街”,顾名思义,这条街的特色就是林立的酒坊,隔不了几步路,便能看见或青或红的酒幌,迎风招展,腾若飞扬。
“好!这局小兄弟又赢了!!”
“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厉害!”
人声鼎沸中,林况低声向莫远道:“这里面恐怕是有人在比酒,这也是沽路的传统了,最后赢的一个人能在这家店白喝一年的酒。”
莫远笑了,“这么有趣?”
他似乎生起了一丝兴味,径直向人群走去。
两人拨开人群,看见酒坊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两头各坐着一个人,桌子上摆着一坛酒,酒坛非常之大,桌脚还倒着七八个同样大小的空酒坛。
左侧坐着一个高马尾的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单手拎起那一坛酒,将自己面前的大海碗满上,一口灌了下去,神色如常。
右侧坐着一个大汉,脸色已然涨得通红,他一咬牙,双手端起酒坛,也一口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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