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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挑眉头，“不是没钱吗？”

“你真相信？”

“我相信一个没工作的人是不会有多少钱的。”

“谁说的？”楚煜拍着沙发起身，挺直了脊背看着他，“我多少还是有点儿钱的，就是没那么多而已。”

“你的多少应该不会超过五万吧？”

“多一点儿。”她缓缓伸出手，张开五指在他眼前，“五万五。”楚煜觉得自己的气势就在他含笑的眼眸注视下没了，她涨红了脸看着他，低着声道：“这还不算黎晰的压岁钱。”

被提及的孩子刚好穿着他的懒羊羊睡衣出来，他站在沙发背后，看着楚煜的背影道：“妈妈，我的压岁钱已经被你借走了。”

韩墨煜毫不掩饰地鄙视她起来，他的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楚煜尴尬地咳嗽一声，她转身双手撑在沙发上看着黎晰，表现出一副很严厉的样子来，“可能是我忘记了，不过你要相信妈妈还钱的信誉是很高的，一定会把你娶老婆的钱还给你的，现在快去睡觉。”

听了他的话黎晰顿时红了脸，“我又没有要你还。”

而且，他又没有要娶老婆。

……

看着黎晰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突然间感觉到身后贴近的胸膛，她被困在了沙发上，艰难地转过脖子，却碰上了他原本停留在她耳边的唇。楚煜一惊，慌不迭地地坐倒在沙发上，在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带着他一起趴在了她身体上方。

韩墨煜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抵在她的肩旁，v型领露出他结实的胸膛来，正好落入她的眼底，她看着他的身材，有些失神，记忆深处还停留着他们疯狂的一幕。

“不应该是拿到钱的人投怀送抱吗？”韩墨煜突然直起身子，笑得儒雅斯文，他伸手翻着自己的袖子，随后探出手到她面前去。

楚煜迟疑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放置在他的大掌上，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随后就往沙发的一边靠了靠，若无其事地以指梳着自己的头发，瞥了眼矮几上的白金卡，有些心痒。

韩墨煜倾身上前，将卡收在手中夹在两指间，而楚煜的视线也自然而然地被他吸引了过来。

“要不要？”

“无条件给我的吗？”

“可以无条件的给你。”他一顿后接着道：“但我要求你听我的话。”

“韩墨煜，这样跟包养情妇有什么区别？”楚煜倏地起身，踮起脚想去抢他突然举高的卡，她在最终不得的情况下垂下了手臂。

“我觉得是有区别的，至少我没听说过金主会给情妇料理三餐。”

楚煜羞愧得默默低下头，透过挡在眼前的头发偷偷看着他的表情，她咬着下唇，似乎在想着到底要不要，要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要的话她得过几天的拮据日子，等到撑不下去时再跟楚烨去伸手……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的话让韩墨煜错愕了一番，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进了卧室，他抬起手，眯眼看着在灯光下泛着光茫的卡，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她会对着他耍无赖，有所求时又会百般讨好。

韩墨煜端了一杯水进卧室，楚煜正拿着他的睡衣恭敬地候着，他看着她总有一种想笑得冲动，可还是忍住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再把手中的杯子给个她，然后面无表情地进了浴室。

等到他关了门楚煜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太没志气了。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杯子，仰头喝进了里面的水，可饶是这样仍不能给她火热的脸颊降温。

手机铃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敛了心神朝床边走去，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喂。”她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那端说话，不由拿下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可在看清后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接听了。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她拿着手机慢慢送到耳边，低哑着声音道：“有什么事吗？”

“吴助理说今天看见你了，你也去金茂了？”

“哦……和朋友去的……”她说得模糊。

夜幕低垂，宋明端着一杯红酒仰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他轻抿一口气后缓缓道：“近期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下个月我要去法国了，要一年才会回来。”他侧首看向雪白的墙壁，壁灯照得上面的照片朦胧，在一张巨幅照下面，有几个相框整齐地摆在柜子上，青葱的岁月，美好的笑容，年轻而又纯真。

楚煜举着电话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向闪烁着灯光的街道，“电话里说好了。”

那端沉默了良久，最后沙哑着声音道：“姐，我错了。”c市的小天王卑微地乞求着，“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宋明。”她忽然仰起头，等到眼眶的热意过去了才道：“我不想跟你说这个，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为什么你可以对他一点儿怨言也没有，偏偏对我就不行？是他带着你离开的。”

“我很庆幸是他带着我离开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她颤抖着手点上玻璃，只差一点儿，她就会被她一直信任着的人推向万劫不复的地域，喧嚣嘈杂的地方，形形□的人，她看着别人丑恶贪婪的嘴脸，眼底满满的是欲望。

又是一阵沉默后，宋明像是放弃了一般，“孩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对你的伤害很大，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再见。”

她紧闭上眼睛，恍惚间像是想起了那种锥心的疼痛，鲜血淋漓地剥走她身上的肉，这一刻，忧伤再次笼罩着她，她转过身时看见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的韩墨煜，正站在浴室门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