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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停下腳步,打開房門。潮濕的氣味撲向她們,借著走道微弱光線,依稀瞧見裡面有一個矮沙發。
「窗戶不大能通風。」老闆娘開了燈,「一會兒叫人給你送被子,缺什麼直接過來說,不過只一點,違法犯罪的事別干。」
南佳輕輕點頭。
老闆娘留意到站在門旁一直低頭的女人,弓著腰,頭髮凌亂,衣服大片髒污,從進旅館到現在不發一言:「你確定她沒問題?」
南佳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跟著的人是什麼鬼樣子,做了擔保:「放心,住兩晚她會離開。」
老闆娘不再多問,把鑰匙交到南佳手裡:「行,一會兒把用的東西送來。」臨走前忍不住又瞧了眼低頭的女人,什麼也沒說逕自離開。
「門關上。」南佳環視屋內一圈,牆上有一個單面窗,面積不大,屋內沒有馬桶或蹲便,但有淋浴頭和洗手台,洗漱還算方便。
「我不相信這世上有不圖回報的幫助,說吧,為什麼幫我?」
南佳聞言,插在兜里的手拿出來,神態自若環抱住雙臂,是施予者的姿態:「童語,知道姜羨為什麼和你做朋友嗎?」
「什麼……」她像是沒聽清。
「因為你和她一樣唯利是圖,不過你們之間應該談不上朋友關係,準確來說是主人和看門狗。」
童語抬頭,惡狠狠盯著離自己幾步遠的南佳:「別以為你今晚幫我,我會對你感恩戴德,那些錢我一分都不會還!」
南佳蔑笑:「我指望一個毒蟲還錢,究竟是你瘋還是我?不過是看你苟延殘喘像條狗一樣求饒,拽著別人褲腿低聲下氣,那副樣子我花三萬,不覺得虧。」
童語像受了極大刺激,拼盡全力衝過來,嗓音嘶啞難聽仍吼出來,似乎能為自己壯勢:「我殺了你!」
南佳在她靠近的前一秒,死死揪住她領口,勒得她喘不上來氣:「知道我為什麼要夜間房嗎?不用登記,就算我現在要了你命也不會查到我頭上,童語,別沉浸在十年前回憶里出不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當好你擅長的。」
童語撞到門上,傷加重重一推,渾身骨頭似要散架,來自過去欺凌對象言語的羞辱遠比身體上的痛讓她更難以接受。當好她擅長的,呵,嘲諷她十年前是姜羨身邊狗腿子,現在要她重操舊業是嗎?
她啐了一口:「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有翻身的時候,夜間房,呵!看來你住過啊!」
比起她受不得激的言行,南佳則冷靜得多,把手裡的鑰匙扔到空板床上:「在你成為這要死不活的過程中,我經歷的是你這輩子都不會體會到的,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在頭腦尚且清醒時為過去那點尊嚴和我糾纏,好好想想下一次毒.癮發作時,還能不能挺過去。」
關於「毒.品」,是童語敏感又無法擺脫的事實。南佳說的字字句句如利刃直.插心臟。
「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你到底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別緊張,也許我就是手持好人卡,見到老同學過得慘善心大發給一張。」
南佳走到她身旁停下,肩與肩的摩擦距離,她歪著頭唇角勾出極淡的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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