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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没大没小（第1页）

是夜，康王府书房内，宋怀安哆哆嗦嗦埋低了身子，数不清第几次承受康王李燮的滔天怒火。

“王爷，温家两位公子不能弃呀！王爷此时若袖手旁观，必会使门下之人寒心。”

怕归怕，劝归劝。宋怀安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上面那人的脸色，被发现之后又把头埋得极低。

康王指着宋怀安的鼻子忍了又忍，周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寒气：“宋大人，你摸着良心说话！本王你们不薄吧？温敏言和他那两个倒霉儿子是如何回报本王的？秋闱之前，温凌越和温凌初还在本王面前夸下海口，此次科考必定会高中！还要送给本王一份大礼！结果呢？！大礼没见到，甩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本王收拾？！”

“王爷息怒啊……”

李燮攥紧了拳头，撕下了对外冷冰冰的面具，长臂朝桌上一扫，纸砚笔墨顷刻砸了一地。他手上多了道三寸长的口子，粘腻的血液在封闭的屋内渗出阵阵冰冷的腥气。

宋怀安声音不受控制打着颤，花白的鬓发垂垂老矣：“王爷，凌越和凌初不过进了趟应天府，以王爷身份之尊，未尝不能将他们两个完完整整地带出来……”

李燮怒拍了一记桌子，眼风烈烈如刀：“你说的轻巧！开封府那帮老顽固一个个的不识好歹，新人也倔得很，特别是那个新来的傅征！”

宋怀安见李燮又要动怒，急忙补充说：“傅征这半年来屡破奇案，不愧为陛下亲自破格录用的黑马！王爷若能收为己用，必定大有裨益！”

“大有裨益？为官者不识时务，能谋善断又有什么用？！傅征这小子嘴巴又臭又硬，死活撬不开……”

“王爷放心，温大人‘调教晚辈’经验丰富，出不了太大的差错。何况秋闱案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他家两位公子牵涉其中，他本人肯定比谁都着急……”

幕后推手果然是康王！

沈玥趴在屋檐上听得心惊胆战，后背冷汗涔涔。

傅婷突然失踪，纯粹是因为康王拉拢她长兄傅征不成，温敏言救子心切，软的不行来硬的。

傅婷是傅征的软肋，康王有所求人，不会轻易动她。

沈玥只是没想到，秋闱案竟还涉及皇子党争！爹爹说过，当前局势错综复杂，水不知有多深！她为了相府考虑，及时抽身方为上策。

沈玥恍恍惚惚出了康王府，扯掉了面纱，俯瞰万家灯火，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天宁街。

彼时，相府门前有道狭长的蓝影提着灯，依稀可见棱角分明的脸庞，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细碎星光比汴京的万家灯火还要明亮。他活泼地踮起脚尖朝她招手，因站不稳而摇摇欲坠的样子可爱又滑稽，让人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定远侯府这小娃娃，再过几年啊，定是汴京城最俊俏的少年郎。

沈玥眼眶微微发热，吸了吸鼻子，快步走了过去。

“世子殿下。”

“回来了？”

江琰欢欢喜喜地迎她进门，别的一概不提，只问：“云兰做了玉子羹，卖相不错，你要尝尝么？”

沈玥记得这是她离府前吩咐云兰给江琰做的，他爱吃甜的。

“世子殿下怎么不吃？”

江琰低着头，默默握紧了手上的灯柄，视线聚焦于地上两道挨得极近的长影。

“我等玥姐姐回来。”

沈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世子殿下……妾带你去个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