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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剪从他隔壁那间屋子里出来,身上有一些翻卷的木屑,刨木头沾上去的,他没好气:“蛋捡完了吗你就回来,又偷懒是吧?"
陈子轻说:"不是啊,师傅,有只燕子。"
刑剪瞧不上:“那都不够塞牙缝的。”
陈子轻把有点沉的篮子放脚边:“我想抱下来看看能不能活?”
刑剪打掉布袍上的木屑:"活了做什么,能抬尸,还是能帮你叠元宝?"
陈子轻抿嘴:“燕子代表吉祥,能带来福运。”
脑门被敲,他痛得捂住,刑剪喝斥:“你在义庄长大,成千上万只燕子嘴里吐的吉祥话都不能消除你身上的尸气跟阴煞!"
陈子轻语塞,义庄住久了,尸气都渗到皮肉里面了。他跟着刑剪进制作棺材的屋子,再为燕子争取一次。
刑剪嫌烦,让他想抱就去抱。
"我够不到。"
"喊你二师兄,你踩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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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找你大师姐!”
"大师姐也没见着人。"
师徒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做师傅的一脚踹开打磨好的红木板:“他俩带客人去墓地了。”
陈子轻掉头去最大的屋子瞧瞧,里面的棺材空了两副,看来是有两个家属来抬棺送葬了。他回到刑剪在的那屋:"师傅,你去帮我把燕子拿下来吧。"
"不拿。"
陈子轻的视线从几个不认识的制棺工具上经过:"师傅啊!"刑剪凶狠道:“再嚎就把你嘴缝上。
不多时,师傅被小徒弟嚎去了破屋。小徒弟手指着屋檐一处:“师傅你看,燕子在那。”“你师傅我不想看。”刑剪只手扣住小徒弟的裤腰,轻松就将他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头。
陈子轻吓一跳,他赶紧去捉燕子。
"活的,师傅,燕子是活的。”陈子轻捧着燕子,“我送到秀才那儿,他一个人很闷,有只燕子陪他肯定不是坏事,当然还得要燕子愿意在他门头打窝。"
刑剪捉住小徒弟的双腿,把他往地上一放:“你怕秀才闷,怎么不干脆去陪。”“我去跟秀才睡,晦气啊。”陈子轻说。
刑剪打算回去做棺,背后响起小徒弟的声音:"师傅,我昨晚和你说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我的记忆是零碎的。"
陈子轻没有演戏的天赋和精神,要是一会记得演一会忘了演,一会演得很垃圾一会演得很好,人格分裂似的,那不如不演,一进任务就找个理由让原主周围人知道他改变了,不管那些人接不接受信不信,反正就是变了性子。前提是不强制性的要他维持人设。
“我也意识到从前的斤斤计较实在不该,也累得慌。”陈子轻绕到刑剪前面,捧燕子的动作像拿防身大炮,他忐忑地说,"师傅,我从今天开始改过自新,大师姐跟二师兄会不会给我机会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这守财奴到底要怎么对付,感觉从里到外都是铜墙铁壁,没有死穴的样子。你的师傅最烦人哭。
他马上就把嘴一扁,喉咙里硬生生地憋出抽噎声。
刑剪
人已经走出了破屋,小徒弟还在抽抽嗒嗒,他气怒地转头,绷着脸的样子堪比凶神。"哭哭哭,就知道哭,给老子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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