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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父温声道,“你们当初为了豆庄吃了很多苦,如今放你们离开我也是有责任的,豆庄有新的大东家了,就连我,都不能再对豆庄有什么指点了。”
“那佟大叔让我们走……”
“我会把勺子调去府城油坊帮忙半年,去了只是干活的工人,半碗村你离开就上新管事,多田会调去庙王爷街帮人种冬花树,后面走也跟勺子一样,就是豆庄的田地……”
“我们不要了佟大叔,你给我们的已经够多的了,出去了我们重新置办田地,”油勺子有些遗憾的说完。
“你们出去后准备干啥?”佟父笑问。
“买几亩田种吧!现在也不像刚太平下来的时候难了,做什么都好容易活的,”张多田苦笑起来。
佟父沉默了良久,“你们出去别急着扎根,我今年跟豆庄交割清楚了,回去买个小庄子种粮食,到时候多田还给我当庄头,勺子继续开油坊,就是规模没豆庄大……”
“没这么大我也愿意,他们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的,跟他们搅下去命都快没了,”油勺子急忙说道。
“那你们回去睡觉,按耐下心思把家里的东西处理好,时机合适你们光棍人走,”佟父挥挥手笑着让人回去。
俩人悄悄的跑回去了,一改之前的丧气半死不活,特别是油勺子,两天一趟送油去府城还亲自去,恨不得给油坊马车跑断腿。
张多田是没什么动静的,天热在家学府城最近风靡的种花种草种树,没事还去请教果树老头知识,两个月时间还真让他种出了不少花。
十一月立完冬第二天,张多田被果树老头推荐,全家送去了府城帮忙种花树,中旬豆庄突然来了大批的订单。
下旬油勺子全家去了府城油坊子,两庄重新添上了新的有能力管事。
十二月中灯靶子犯迷糊熏错了火肉,把原本应该熏果香的火肉,结果他晕头了,给熏成了木叶香的,导致豆庄丢失了一个大订单。
扈庄头怒的要打死他,佟父听了出面为他求情,他是豆庄的开荒者,功劳不论了,你这出口就是打死人,你让留下的人会怎么想?谁听了不心寒呀?不如网开一面撵他出庄子算了。
扈庄头看半头白的佟父,他来庄子几个月,佟老头从没出面说过什么,算是给了这个面子,灯靶子带着全家老小,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庄子。
……
“佟家的二女婿今年怎么没见过了?”吴大人酒足饭饱的歪躺着问他舅父。
“佟老头买了个三百亩的小庄子,位置在白竹园那边,目前庄子是彭家兄弟在整理,大人要用他们了?”胖护卫哈了一口气询问。
“就是问问他们情况,庄上的账交割好了吗?”吴大人又问。
“好了,”胖护卫拿出四本账交给吴大人看。
吴大人打开最上面的一本翻看了许久合上。
“佟家爷俩总账才拿了五千两?”吴大人有些惊讶的询问胖护卫。
实在是豆庄今年的进账好看的厉害,别的都不说,光整个豆庄的冬甜瓜,目前账目已经达到了两万两。
“嗯,徐娘子带信回家列账,一万多头猪和鸡成本要两千六百两,纸墨材料要一千五百两,酒是本庄出本庄产,只要了六百两,布坊的麻丝和棉种子要了三百两,这些都是有详细账目可查的,”胖护卫指了指吴大人手上,最后一本棕色本就是明细。
吴大人合上账本闭眼一会,“本官晓得本官做绝了,你去告诉账房,再给佟老头支一千两银子,另外给他那小庄子送上三百头猪,一千只鸡,以后豆庄便与佟家无瓜葛了。”
“本官需要佟家父女全心全力的效力,告诉他,要是心思岔了,本官的刀,会在卢家护他们前落下,”吴大人说完嘴角上扬了一下,那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也是他大展拳脚的奋力。
“好!”胖护卫也没说别的,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吩咐事情了。
“他爹我们走吗?”佟母穿的厚厚的裹着孩子,戴着斗笠看失魂落魄的佟父询问。
“走!”佟父笑了一下,把车帘打开让佟母上去。
“阿爹……”
“我没事,”佟父对棒槌摇摇头让他赶紧上马车。
棒槌怀里露出两个孩子脑袋,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豆庄,满世界的雪白,嫩嫩的麦苗被寒冷肃杀的出不了头。
一家人坐好车,佟父坐在车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豆庄,这一刻开始,豆庄再也不是他们爷俩的豆庄了!
丫头在这不知该怎么伤心,佟父抬起头看不远的人家,烟囱里冒着烟,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显得很合拍,他一拍马绳马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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