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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九曜看向他:“你只说认得与否,不必搪塞。”
中年镖师面露犹豫之色,端详宿九曜神色,听他语气颇冷,便道:“多谢小爷方才在门外手下留情,但我确实不认得此物,抱歉的很。”
就在此时,只听里间一声咳嗽,有人道:“且慢,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中年镖师闻言,急忙起身:“父亲。”
说话的是位老者,皓发银须,但身材魁梧,显然也是个练家子,他旁边一个大胡子的镖师搀扶着,两人来到外间。
那老者望着宿九曜道:“小爷是京城来的卫巡检身边人?”
宿九曜觉着这句话颇为顺耳:“嗯。”
老者一笑:“我们镖局最近遭遇了一点事,上下都有些心浮气躁。不过小爷既然登门,自是看得起我们,押镖的人走南闯北,消息最是灵通,关于卫巡检之名,也是早有耳闻,自当配合。”他对着身边的大胡子一扬手:“老五,你去看看。”
他身边那个大胡子老五走过来,把飞镖接在手里看了会儿,眉头紧锁:“江湖中用飞镖的人不少……只凭这个……”
宿九曜把包袱里的酒葫芦拿出来:“还有此物。”
大胡子发怔,还是那老者道:“葫芦?飞镖……敢问,这两件是同属于一人吗?”
宿九曜道:“对。”
“敢问那人……可是个道士。”
宿九曜知道今日来对了,便道:“你如何知道?”
那老者便跟大胡子老五道:“你想想看,青松岭的那件事。”
老五本在发呆,闻言叫道:“难道是那个贼道士?”
老者看看宿九曜,道:“是与不是,你只把你知道的尽数告诉这位小爷。”
老五拧眉,啧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原来三年前,老五有一次押镖经过顺德府青松岭,走到密林里,听见有人呼救。
小心翼翼循声靠近,发现是一个受了伤的人,倒在松树下奄奄一息。
老五见他伤重,便上前问缘故。
伤者便告诉他,说前方有一处寺庙,本来他行经此处,以为是个好地方想进去歇脚。谁知这寺庙里就是有一个极凶恶的道士,两人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
起初道士并不是敌手,可他竟还有个同伙埋伏在暗处,趁人不备跳出来,给了致命一击。
此人拼着性命逃了出来,行到这里,已经山穷水尽。
镖师老五极为惊心,那伤者又道:“我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去告知我家里人,请他们为我报仇。”他咳嗽了几声,撑着最后一口气道:“道士用的是铁飞镖,而他的同伙、一个文士打扮的恶贼,所用……是缠在腰间的一柄软剑。”此人所受致命伤就是蒙那把软剑所赐。
可虽然老五知道这许多线索,但关于那两人是什么身份,却不晓得,甚至也没见过那道士跟其同党。
毕竟他当时是押镖的,不敢去节外生枝,只答应了伤者去给他报信而已。
这就是小九爷在镖局里面所探知的所有的消息。
不过让宿九曜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回来想要告诉卫玉这所有的时候,卫玉竟用眼神制止了他。
当时小九爷还不知卫玉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做了相应安排,让他去假装那什么“证人”,引蛇出洞。
卫玉说道:“我假称有人知道道士的底细,若道士的同党知道风声,必定会去刺杀那唯一的人证。你要小心,别受伤了。”
那会儿宿九曜不信杨知县是那个“蛇”,还问:“万一那同党不知此信呢?”
卫玉笑道:“那我们就赌一赌,听天由命吧。”
直到见到杨知县露出真容,宿九曜才知道卫玉早就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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