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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贺怀章,纪川更加苦恼,早上分别时那道似有深意的目光电影画面一般定格在他脑海里,一回放心里就有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怀疑自己被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影响了思维,正所谓心里有什么眼里就看到什么,他竟然觉得自己从贺怀章身上接收到了暧昧的电流。
——暧昧?他和他爸爸?怎么可能呢。
想得多的人死得早,纪川使劲晃了下头,想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晃得自己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终于下课了,他一手拿起今天发的两本书,另一手攥着手机,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终于在全班同学都走光了之后起身离开座位,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他家住在市内环境最好的那片别墅区,附近有一个天然湖,算是比较出名的景点,一天到晚游客不断,路过时能听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方言。
纪川从地铁站出来,沿湖步行,边走边给贺怀章发了一条短信:“爸爸,你在家吗?”
今天下午只有一节大课,现在才四点,按理说贺怀章应该在公司,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不料,一分钟后纪川收到了回信:“在。”
只一个字,惜字如金。但通过这一个字他就能想象出贺怀章此时的神情,应该是略显冷淡的、矜贵的,带一点若有似无的温柔,这是他的专属待遇,只有他能看见他爸爸温情的一面。
纪川的心情好了一些。几分钟后,到了家门口,大门大开着,他一进门就被一只哈士奇扑住了,混球几天没见他,使劲往他怀里蹭,蹭了他一身狗毛。
“别闹,你好烦哦。”纪川把书和手机递给迎上来的佣人,揪了揪狗耳朵,半抱半拖地带混球进门。
“明叔,我爸呢?”管家在客厅里做插花,他问了一句。
“先生在书房,一直等您呢。”
“……”
等我干嘛?纪川刚平复的情绪又紧张起来,他习惯性捋了几把混球的毛,慢吞吞地走向贺怀章的书房。
“爸爸?”纪川敲了敲门。
“进来吧。”
贺怀章正在工作,手底下摆了一沓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的文件,纪川没细看,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混球紧跟着他,乖乖地趴在他脚边。
“明叔说你在等我,有事吗爸爸?”纪川没抬头,一边撸狗一边问。
“没什么事。”贺怀章在翻文件,纸页摩擦发出窸窣的响动,纪川竖起了耳朵,却听他说,“你这几天在外面住,睡的好么?不认床了?”
“……”烦心事太多,没顾上认床。
纪川说没有:“就是外面的饭不太好吃。”
贺怀章看他一眼,轻声一笑:“那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纪川顺口报了几个菜名,贺怀章说好,叫厨师去做,然后继续看文件不说话了。他在那看,也不叫纪川走,还时不时抬头看纪川一眼,纪川被看得心里发毛,憋了一会说:“我要去写作业了爸爸。”
贺怀章说:“好,在这写。”
纪川:“……”
人生真是艰难。
话说回来,以前他们相处没这么拘束,他最擅长撒娇卖乖,胆子又大,从来不怕贺怀章的。贺怀章陪他做作业也并非眼皮底下玩游戏,无法无天。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有压力,紧张,想溜。
——什么时候能彻底忘掉那件事恢复正常呢?
纪川抬头瞄了贺怀章一眼,不巧,对方也在看他。他心口一紧,冲动地脱口而出:“爸爸,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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