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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玦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他随意地拢了拢自己飘在水面上的头发,淡淡道:“可以。”
谢卿琬心中一喜:就这么混过去了?
下一刻,谢玦清晰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琬琬,现在夜太深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谢卿琬:……
她努力挤出笑容:“皇兄,这太麻烦你了吧,你明日还有早朝吧。”
谁知谢玦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用染着别样意味的眼角斜乜着她,身侧水声哗啦:“不麻烦。”
“今日毕竟被小鹦鹉夸赞了半晌,总得回报些什么。”
谢卿琬总觉得皇兄的这句话意有所指,但她又没有证据。
只能认命般地道:“那就谢过皇兄了。”
结束了两人的交谈,谢卿琬才发现,原来她和皇兄一直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和姿势中。
皇兄泡在池子里,热气蒸腾,乌发逶迤,俊美的脸庞带着微醺的颜色,而她则蹲在池子旁边,低头看着他。
方才只顾着拼命解释,无暇顾及这边,此时反应过来,谢卿琬恨不得原地找个洞埋进去。
这叫个什么事啊,哪有妹妹深夜擅闯哥哥的浴室,还蹲在旁边闲聊半天的。
虽然他们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了,但那时的情景,和现在可是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个皇兄,是完完全全清醒的。
谢卿琬很紧张,她一紧张就有个习惯,那便是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看向飘在浴池上的白色花瓣,正是这
()些,遮挡住了谢玦的身体,令她无法窥探分毫。
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内心感叹了一句,没想到皇兄也有用花瓣泡澡的爱好,还真雅致。
但现下,她看着那白色的花瓣,越看越眼熟,再闻到空气中散发出来的丝丝甜香,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是什么。
这不是她最惯用的,产自青州的梨花吗?其中一部分,被她做成了香薰,随身悬挂在衣物上,自然散香。
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变了性质,顺着谢玦的脸和脖子,上上下下打量几圈,真是没想到,皇兄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为了缓解先前的尴尬气氛,也为了引开谢玦的注意力,她主动道:“皇兄,没想到你居然也喜欢用这种梨花。”
“这似乎是我用过多年的香薰品种。”
话一出口,谢卿琬却感觉现场的气氛更加奇怪了。
半晌沉默之后,她看着谢玦抬眼看她,眸色平静:“东宫今日整理库房,刚好还有一些剩余的,周扬自作主张,拿来放入了浴池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定,不疾不徐,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谢卿琬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方才的大惊小怪,有些傻。
她尬笑一声,脚底抹油:“嗯嗯,那皇兄您先沐浴穿衣,我到外间等您。”
在这个地方,和皇兄说话,太怪了。
……
谢卿琬前脚刚离开,后脚谢玦的面色便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一股莫名的红潮,不知何时从他的脖颈爬到了耳后,乃至于下颌,方才因有雾气遮掩,谢卿琬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此时,这股醺然的红,配着谢玦湿哒哒垂落在颈侧和背后的发,勾勒出一种别样的勾人与诱惑。
谢玦看着自己水面中的倒影,垂眸不语,在发觉自己眼尾已不知何时带上了艳冶薄红之后,眸色更是冷了三分。
只可惜,在如今的情境下,这份刻意的冷意,只会增添一种特别的味道。
他十分清楚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下一刻,他沉着脸刷地从水中站起来,步上了上岸的台阶。
谢玦走向了浴室的另一角,在那里,备着一桶冷水。
他闭着眼,沉着气踏入装满了冷水的浴桶中,直至桶中的水漫过桶沿,向四周溢出,冰冷的水尽数将他的身体淹没。
谢玦只是紧绷着脸,沉默地进行这一个过程,眼睫都没有丝毫颤动。
直至彻底浸入水中,他才轻轻地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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