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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枷其玖7（第2页）

既然不会反对，那又为什么要摆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呢？

这得是多伤心才会有的表情，连带着他心里也一揪一揪的，两个人谁都不好过。

“我先回去了。”顾栩念干巴巴地说。

她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真是越长大越没用，遇事只会逃避，真不知道小时候的凶蛮劲儿到哪儿去了。

也许是对楚肃的感情变了，这些日子她空暇时想想，虽谈不上敬畏，却也不会再任性妄为。

只不过是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知道楚肃对她还有几分喜欢了。

不知道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容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胡来到什么程度，毕竟谁都不再是小孩子了。

“念儿，”楚肃喊住她，注视着她的眼睛一步一步逼近，把声音压的极为低沉，“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再说点什么吧，至少不要把话藏在心里，像这样又让人怎么能放心的下？

走到跟前时他一把抓住了顾栩念的手腕，继而包裹住了她的整只手掌，截断了她想要转身逃跑的路。

顾栩念张了张嘴，却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连声都十分艰难，腕骨方才又被楚肃捏的生疼，不适地动了动，试图将手抽回却未成功。

楚肃也察觉到掌中那只细瘦的手异常冰冷，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可他只是本能一般紧紧抓着，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能和真心喜欢的人有一段好姻缘，”最后她轻轻地说，“我为你高兴。”

她的睫毛垂下去，盖住了眼睛，以楚肃的角度看不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霎时神采尽失。

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她突然止住了所有的颤抖，然后，心如死灰。

其实她一点都不高兴，也不想违心地祝福，可是同样，她也半句恶毒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肃愣住了，这是顾栩念会说出来的话吗？

那么事不关己，那么得体，平静得近乎冷酷，只有那张脸看上去明明那么不甘心。

可她怎么就认命了呢，不反抗也不撒野，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再没从前的威风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松开的手，眼睁睁地看着顾栩念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既没有追上去的勇气也没有瘫坐在地的力气。

或许还是他把时机找错了，换个时间换个场合，顾栩念一定不会这么说的。

可是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

顾栩念这几日没怎么出门，在家里待得安分，素馨看她整日闲坐呆，心里也不是滋味。

七月初七那天，她终于找到时机，缠着顾栩念带她去灯会看看。

七夕乞巧夜，心意相通的男女都会结伴出来赏灯，若是无伴的出来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在这一日觅得良人。

顾栩念原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却架不住她百般央求，最终还是同意了。

素馨料想她也没什么打扮的心思，却还是给她精心化了个妆，衣服也挑了件从前没穿过的，裙摆侧方开了高襟，开襟处缀上层层叠叠的纱料，走起路来甚是好看。

顾栩念平时是最爱出门闲逛的，这次却不知怎得兴致缺缺，买了张只有上半脸的狐狸面具，斜扣在头上便处于放空状态，素馨去哪儿她就跟去哪儿。

街上人多，顾栩念始终和她拉着手，以防走散了。

虽无兴致，手艺却还在。投壶得了她出面救场，素馨如愿以偿拿到了一对蜡做的兔子；见素馨在捞金鱼的摊前着急，她便在盆里捞了一下，直到素馨捧着盛金鱼的小碗和鱼对瞪，她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素馨透过透明的小碗看她，一只眼睛被放得极大，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这时也惊喜道：“王妃笑了！”

顾栩念垂眸莞尔：“明日便不能再这么叫了。”

素馨正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却见她唇边笑意越绽越开。

“但趁现在，你家王妃便带你玩个痛快！”顾栩念不由分说便挽起她的胳膊，笑得嚣张，“看上了什么跟我说，只要是这条街上能玩的，谁能是你家王妃的对手？”

她的一颦一笑还有人在乎，何苦硬要丧着个脸呢，倒是害得素馨也玩不尽兴。

既然出来玩，便要不虚此行。这才是顾栩念的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