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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没去厕所,拐到二楼楼梯口,摸出手机和捡来的名片:“喂,《围棋周刊》杂志社编辑吗?进聚渊赛决赛那个韩潜六段现在在某某茶馆下棋……”
好吧,我承认我的人品一向不好。非常神速,十分钟后,韩潜已然处在各路记者的重重包围之下。
我乘机窜向二楼。
刚窜了一步,就被操着不标准普通话的服务生拦住:“小盆友,上面被包了。”
我傻站在那里,突然听到人说:“让他上来。”
耀然的声音还是那么干净清澈,声线在暮春温暖的黄昏里显得有些冷清。
他站在楼梯尽头向我伸手:“你是……沈昭?”
整个二楼一个人都没有,看不见的地方有窗户打开了,风在空旷的室内暗中鼓动,吹得椅子靠垫上的流苏荡来荡去。玻璃小圆桌上都铺了白色提花桌布,雅座都用别致的青竹篱笆隔成不同的空间,或衬着古画屏风,或拿瓷瓶点缀几枝色彩明丽的野花,恍然有身在是山野村舍,超脱凡世的错觉。
耀然领我在刚才他站的栏杆边的一处小桌前坐下,笑道:“你来找我?”
耀然从小教养就比我好,坐的时候背挺得笔直,说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我大马金刀的往他对面一坐:“韩潜哥哥第一局对阵的是林染八段……我想能不能听听陈九段的建议?”
耀然沉吟了片刻:“可是可以。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你建议?一般人要请九段棋手提建议都要红纸包礼金的,况且我还有棋圣头衔。”
“啊,我没钱。”
我泪流满面,小然然,我怎么不记得你小时候算得这么精啊……
“刚刚我说的是第一个办法,”他瞅着我笑:“要我给韩六段提建议,第二个办法是,你下棋赢我。”
我一直觉得网上下棋和现实中下棋有很大的差距。坐在真实的棋盘前更容易让人沉静下来。我平时都在网上下棋,即使对局拿棋子的也是韩潜,已经好久没碰过棋子了,很是沉迷于棋子拿在手里的那种凉冰冰的负重感。
耀然看见我把玩棋子,温和的问:“你平常不常下棋?”
我摇头:“一般上网下,不常拿棋子。”
深色桧木十九路围棋盘,石质棋子。我把第一颗丢在棋盘正中间。
耀然很有兴趣的扬起眉毛:“天元?”
我愉快的摇头:“不——这是五子棋。我只答应下盘棋,没说一定要下围棋嘛!”
他困扰的皱起眉头:“你这是赖皮。”
我笑得小人得志:“我哪会笨到跟棋圣比下围棋?”
棋如其人,好的棋手只要看一眼棋谱,就能大致判断出下棋人的性格,若是再熟悉点,还能判断出对方是谁。天才如耀然,他早已怀疑韩潜的棋风,我再与他交手一盘,他如何会看不出端倪?
正确的做法当然是不下围棋,换种棋下。
小然然,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要说昭昭哥故意欺负你。
围棋比五子棋更讲求计算,因此围棋棋手下五子棋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当年就是下五子棋时被师傅一眼挑中的,拿这个和耀然比,也不是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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