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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挂。”邵烬说。
乔声眨眼,呐呐的:“哦,哦。晚安。”
“晚安。”
明明没有任何调戏的意味,乔声却觉得邵烬那声诨沉的带着电流的“晚安”二字挠的他耳朵很痒,他抿了抿嘴,缓慢的挂了电话。
风从外面刮过来,带着夜深露重的寒意,却丝毫未浇褪乔声脸上的热意。
乔声胡乱揉了把脸,极力压住自己翘起来的嘴角,脚步轻快的爬回了床。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处,两眼亮晶晶的盯着隔得很近的天花板,耳边很清晰的听到自己鼓动很快的心跳声。
他在心里跟自己解释。
他才不是因为邵烬这么兴奋的,他是因为阿姨说喜欢他才这么兴奋的。
嗯,对。
意料之中没有在周围座位看到熟悉的人,也没有人来向他表白,乔声独自看了场心潮彭拜的话剧,圆了一个心愿。然而他的澎湃的心潮在出了剧院看到眼前密不见景的瓢泼大雨后被瞬间浇熄。
这场暴雨来的突然,几乎将大半来看话剧的人都困在了原地,即使有先见之明带了伞的人也行走得很艰难,出去没几米裤脚就被溅起的雨水打湿。
乔声一脸麻木的看着这像是被捅破了天幕似的大雨,默默的拿出手机打车。而他看到前面排队人数272人,预计等待时间46分钟后,人更麻了。
秋冬能下这种大雨也实属奇观了。
下雨带来的潮气让四周的温度骤降,乔声穿的件衬衣搭配圆领毛衣,在十几度的环境里很难保持体温,他双手抱着胳膊搓了搓,期待着打车软件赶紧跳转到已打到车的界面。
冷空气入鼻,乔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正想看看打车情况,邵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接起电话,嗓音因为寒冷而有些黏糊:“喂。”
“你在哪儿?”那边语气微微有些急促。
“剧院,怎么了?”
“具体位置。”
“啊?就白桐剧院啊。”乔声没懂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回了宿舍没看到自己而打电话过来询问的。
那边像是无奈般的很轻的叹气,放松了气息说:“南门还是北门,我来接你。”
“啊,南门。”乔声懵了一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想到什么就说了:“在下雨,邵烬。”
说完他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好像在撒娇,兀自的红了脸。
“我知道。”邵烬说,“别怕,等我两分钟。”
“嗯,好。”
接客的车一辆一辆的驶到剧院门口的路边停下,和他一起挤在大厅的人也一个一个的减少,冲到路边的车里离开。即使只有几米的距离,那些人也被淋得够呛。乔声看了看周围还在焦急等车的人,将手机上的叫车的单子点了取消。
他双手抱着手臂,紧紧的盯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幻想着邵烬会是穿的什么衣服,打的什么颜色的伞。
约莫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乔声没多在意,以为又是谁打的车,直到驾驶位上走下来一个身形挺拔,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一手拿着件灰色的外套,另一手执一把深蓝色长柄骨节伞的人。
乔声看着向自己奔过来的邵烬,在线条一样的大雨中穿行,深邃的五官好似在冒水雾,竟然难辨是寒气还是热气,缭绕出一张立体好看的面容。乔声紧紧的看着他,心跳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直到邵烬走到他身边,将灰色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他才清楚,是温暖的让人沉溺的气息。
邵烬给他搭好外套,便自然而然的揽过他的肩膀,撑开伞,语气甚是柔和的说了声:“走吧。”
乔声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点了点头,跟着他的步子奔于暴雨之中。
邵烬带的伞不算很大,却将乔声整个上半身都罩于伞下,等他安全坐进车里时,只有裤腿被溅湿了部分,身上几乎没什么水珠,倒是邵烬一边的肩头被雨水湿成了更深的黑色。
车内开着暖气,驱走了乔声体表的寒意。他听着邵烬的叮嘱系好了安全带,有些手足无措的扯了张纸胡乱的擦拭脸上不存在的水珠。
邵烬双手掌在方向盘上,狭长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直视前方,暴雨让可见度变低,即使雨刷器刷刷的运作着,依然十分影响车辆的行驶。道路上的车很多,车辆行驶得很慢,在马路上紧密的堵城一条长龙。
昏黄的路灯、赤红的尾灯和骤白的车灯将这条马路照得仿佛一条璀璨缤纷的星河。
外面的雨声还在噼里啪啦的作响,车内却很安静。乔声转动眼珠看了会儿旁边的邵烬,又把目光移向前面的车龙里,状似无意般开口:“你的车?”
“嗯。”邵烬轻轻的哼了声。
“你有驾照吗?”乔声只是惯性的问,就像上句问了吃饭没下句就回脱口而出吃的什么一样连贯,并没有别的意思。邵烬却笑出声,看向他,满眼的揶揄:“没有,害怕吗?”
“你小心被抓。”乔声故意呛他,他知道邵烬有驾照,大一那个寒假拿到的,还特地拍照给他看,说以后带他去各个城市自驾游。
邵烬笑意更浓:“哦,那你会去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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