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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叢用油漆筆簽了好幾個海華的全稱,突然覺得旁邊站著的平頭小弟殷勤得有點過分,跟在他身後咂嘴的動靜也消失了,轉身只能看到他咧著嘴。
「大哥。」於叢忍不住說,「你這樣我特別害怕。」
平頭收了笑,一本正經地比了個請:「繼續。」
「這次夠啦。」於叢說,「一月聯繫車送過去行嗎?」
「行啊。」他狠狠點頭,「肯定行啊。」
於叢有點疑惑,想了想,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從迷宮般的木料堆里走出來。
姜清晝垂著頭,撐著一隻手,沒什麼精神地坐著,眼睛閉著。
於叢回身,朝還在絮叨的人噓了聲。
平頭小弟嘴裡還在邀一頓啤酒,見他的手勢立刻噤聲,順著於叢有點緊張的動作看過去,那個陪著於叢來了兩趟的男人靠在木沙發上睡著了。
林場老大形容過這個人,穿得不像生意人,聽上去不像是海華的人,但又有很大的話語權,關鍵是於叢聽他的勸。
於叢看了一會,虛著聲音說:「讓他睡會。」
「能行。」平頭摸了摸腦袋,悄手悄腳地過去,把咕嘟咕嘟沸著的爐子給挪開,炭火的熱騰地升起來,包裹著還漏風的倉庫。
姜清晝在大雪橫飛里睡了個憂傷的短覺。
他醒來是還有點惶恐地皺著眉,似乎對周遭的環境很陌生,轉過頭才看見坐在旁邊的於叢。
於叢沒開口,握著手機,把兩個人的帽子和圍巾抱在懷裡,靜靜地看他。
姜清晝的心臟在細細的爐火聲中落了地,啞著聲:「我睡著了。」
「還睡嗎?」於叢低聲問,手機震了下,「冷嗎?」
姜清晝半邊身體似乎麻了,不太流暢地撐著手坐好,搖搖頭。
「你挑好了嗎?」他嗓子啞得過分,發現透風的倉庫里只剩下兩個人。
於叢點了點頭,動作慢慢地湊過來,遞給他一個帽子。
姜清晝低下頭,認命地套好。
於叢收好東西,把圍巾仔細地纏好,小金魚刺繡被扯得很平,垂著落下來。
「我來開。」於叢朝他攤開手,「鑰匙。」
姜清晝下意識要拒絕,他語氣很乖地重複:「我開吧。」
他沒什麼猶豫地交出鑰匙,順手把於叢的雙肩包拎起來,臉色是剛醒的、不自然的紅。
於叢抓緊鑰匙,一隻手還在回復杜楠的消息。
杜楠在出差途中突然變得多話,對木料沒漲那十二塊耿耿於懷,問東問西個沒完。
於叢跟他兜圈,到最後也沒說姜清晝也來了哈爾濱的事,反問:「你送我的羽絨服到底哪裡買的?」
杜楠啞火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事。
於叢隱隱明白什麼,但還是有諸多困惑,轉過頭看了一眼姜清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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