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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小函是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意见,我就是不喜欢她。”她本来可以说无数种理由出来,可是景澈没有
。她只是想看看,师父究竟会有多在乎她的想法。
她抿着嘴,无比认真地盯着他。
百里风间脸上平静得像是一张纸,无论风怎么吹也皱不起一点涟漪。他这样面无表情,就说明他在恼怒。
他性情中天生的自负,鲜少能接受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这种他已经下了决心无比肯定的事情。
他失笑,夜色中衬得他的神情凉薄,似在理所当然得反驳一件荒谬的事情:“那你就快些适应吧,以后你和小函在云覃峰上,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景澈的目光里头原本灼烈着的都是期待,乍一看如同铁壁铜墙牢不可破,实则只是一道一个幌子,脆弱得哪怕只需一句话,就轰然倒坍,碎成一地。
“师父!”
“嗯?”眉峰一挑,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你就要带回云覃峰,她装可怜博取你同情你知道不知道,她想杀了我你知不知道?不过就是张一样的脸,师父你就着了魔?”
百里风间怔了怔神。他原本以为小徒弟不知道虞溪之事,却没想到她心中是了然的。他莫名有些微的心虚,焦距模糊出去,视线里是一团团光,一大片黑暗。
“是,就是因为长了一样的脸,我不会在乎她究竟是什么人。”百里风间扯唇带笑,理所当然。他转身欲走,满不在乎的模样下,实则被景澈的话扰得顿时心绪纷杂,不想再辩下去,只
觉得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他根本来不及深思为何小徒弟会对若溪有着这么大的偏见。
“师父你别走!”景澈有些慌,顾不上什么便急急拉住百里风间的手。
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便想缩回来,却已经那个被柔软而温暖的小手不肯罢休地攥在手心,触感极其微妙。
“阿澈啊,”他不笑了,唤她的时候却难改温柔口气,盛满了几个春秋的和风,还夹了几分氤氲醉意,仿佛能簇开一个遍野的花香,可他顿了顿说出的下一句,只让人心中酸楚:“这里不是云覃峰,你能不能别胡闹?”
“我胡闹?你倒是说,我什么时候胡闹了?”她决然目光垂在他手心,言辞步步咬紧。
百里风间嗤笑,微微俯身,阴影拢在她半个身子上。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是咄咄逼人:“在息雁坡的时候,不听我劝一定要进入坟地,引得六合神玺爆发害千之岭结界几近破碎闯下弥天大祸的人是不是你?最后不告而别执意要来苗疆被阿邺骗又差点被烧死的人是不是你?”
“是,都是我没错。可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以为是,自认为要替我安排好一切,却什么缘由都不告诉我造成的?我不是你的傀儡!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可是你从来问都不问就要驳斥我!”
笑凝固在嘴角,不自然得僵硬着,他愣是没有把手抽回出来。
是啊,他似乎
从来都习惯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替她考虑,他并不是不知道她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像一只难以控制的野马,但是他却自负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好她,替她铺平道路,让她活在自己羽翼的保护之下。
可是她是性子是如此激烈而骄傲,两个人就像是对峙多年的一头狮子和一只苍蝇,无论一方有如何绝对性的实力,课就是谁也压不倒谁,谁也弄不死谁,僵持且纠缠着。
“罢了……”他叹了口气,“过往我也有错,但若溪,我一定会带回去。”
他抽手欲走,无比倦怠。
像是所有力气都在前面爆发完了,景澈已经成了一个被抽空的壳子,不挣扎地看着他离开。
似乎一阵风起,浩浩荡荡地从百里风间掀起的衣袍角落掠到景澈鼓动的长发上。宫墙那么长,笔直地延伸到黑暗之中。
景澈疯了魔似的,突然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百里风间后背一僵,眼前的宫灯模模糊糊,像是错觉。
又寒冷又热烈,又温和又辛辣。
“你做什么!”这拥抱太措手不及,太意味不明,百里风间急急掰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提高几分,语气染了几丝乱。
她浓烈而放肆的哭腔,包裹着每一个字在夜风中凄厉飘渺:“师父,你就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你只当我还是初见时的那个小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又带回一个女人回云覃峰,我会是什
么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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