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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重重哼了声,气冲冲的出门。
当天夜间,他果然盗回了傻二的躯体。
我原本以为,这样酷暑天气,躯体一早已经有所腐坏,但是没有,傻二安静躺在一具上好的楠木寿材里边,四壁放满冰块,用厚厚棉被包裹,面容宛然犹如生时,我看得出神,心中酸涩难言,不知道北归的圣上,现在境况如何,元德太子有无妥善保管他?
翟让问道:"田氏,你打算怎么处置这躯体?"他警告我,"不要指望我答应你现在就送他回雷塘你老家。"
我笑着说道:"我也没敢这么指望,"我出了会神,"先送到嶕峣山吧,我在那里买有一块墓地。"
翟让奇道:"你买墓地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死后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扬州最好的风水,第一是丹阳,第二就是嶕峣山,丹阳修了行宫,嶕峣则满山是坟地,那里寸土寸金,我从十五岁开始,足足攒了七年,才攒够买一小方墓地的钱。"
翟让无言,"你从十五岁就开始替自己安排后事了?"
我叹了口气,"是啊,我是宫女,如果在生时候没有遇到大赦,老死在宫中,身后事势必要由宫监料理,所有预先替自己谋一处存身之所,是非常必要的,否则很有可能被胡乱葬在某个乱坟岗子上,"我自我解嘲说道,"虽然比较可笑,但我在生时候受了许多苦,实在不愿死后也这么凄凉。"
赵行枢吸了吸鼻子,"听你说得我老心酸楚。"
随后三人带着傻二躯体赶到嶕峣山,找到我买的那块地,草草安葬在该处,到天明十分,折回福来客栈,稍事清理过后,翟让对我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玉玺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说道:"其实你上次入宫,已经见到它,"我顿了顿,"我把它放在成象殿圣上寝宫的正梁上了。"
翟让瞪大了眼,"就这么简单?"
我心念一动,沉吟片刻,信口胡言:"你听我说完,那正梁比普通梁木宽出一倍不止,当间和横梁交接处中空,玉玺就藏在这空间里边,但这空间设置有一处机关,触动机关的突起,藏在圣上卧榻跟前的第二块方砖下,你对住这块方砖磕头两次,引突起,收回机关,这时你再攀上正梁,就可稳稳当当拿走玉玺,但如果你不磕头两次,想要硬拿,则会触动另外一处机关,引爆寝宫地下埋藏的火yao,整个寝宫会在两秒钟内炸毁。"
这当然不是真的,玉玺就端端正正放在正梁和横梁交界的地方,因为那角度选择的非常巧妙,从地面上看,很难现。
翟让痒痒然说道:"这机关设计得有够阴损,难怪宇文化及找不到玉玺。"居然半点没有疑心我在整蛊他。
我险些笑出来,宇文化及没找到玉玺,是因为他认定玉玺已经由我偷偷带出宫,有这样先入为主概念在,自然不会仔细搜索,更加不会把眼光投向高处的正梁。
入夜之后,翟让带着赵行枢再度入宫,搜索玉玺,我独自一人留在福来客栈,跟前只有翟让差来看管我的一个小弟。
两人走后,我歪在卧榻上看了会儿书,觉得困倦,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外边传来轻微声响,我心里警觉,"谁?"
没有人应答。
我批衣下床,扎紧腰带,散乱头用布巾包裹妥当,轻轻推开窗户,现看管我的小弟四脚朝天摊在地上,睡得香甜之极,在他旁边另外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笑容可掬,对我说道:"田姑娘,别来无恙?"
我迟疑了阵,试探着问道:"是孔慈孔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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