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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讨债（第1页）

这件事，是我3o岁的时候，听父亲说起来的。回自己三十载的人生，好像该经历的不该经历都经历了一个遍，人生百味，余味悠长，慢慢的回忆起来，自己也到了三十而立，好像立起来，又好像没立起来，觉得人生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先说说我父亲的故事吧。

故事要从1982年夜，在黑龙江不知名的一个小村子里说起来。

几个年轻人蹲在田埂上，手中点着自己卷的纸烟，零星的火星在闪烁，烟煴围绕着几个年轻人升腾翻滚。

一名年轻人操着地道的安徽话说：“二憨哥，咱哥几个的血汗钱李富才铁了心的不给了，马上就过年了，连回家的火车票都没钱买，出来这么多年，俺娘还等着俺挣了钱，回去给俺说门媳妇。苦了几年，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是恁带俺哥几个跑出来打工，恁说该咋办，恁倒是给拿个主意？”

另外几个年轻附和着：“是啊，二憨哥，咱哥几个从小光着屁股跟在恁后边，恁看小毛跟哥几个出来的时候才15岁，现在转眼马上都18了，到他这个年纪，在村里小孩都光着屁股到处跑了。”

被人叫二憨哥的男人站起来，把手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用前脚掌打了几个半旋，踩熄了那半支烟，往旁边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呸。恁几个狗日的，当初俺自己跑出来，恁几个非得跟着俺出来闯，恁爹妈以为是俺诓恁几个出来，天天堵俺家门，现在拿不到钱又赖俺。俺和恁几个说，这钱俺会去要，要是要到钱，恁几个就给俺滚回去，以后俺干啥别跟着俺，俺就当不认识恁几个。三子，恁给俺说真话，恁家有钱给恁说媳妇？还有恁，狗娃，现在你吆喝着最厉害，当初，恁家去俺家闹的时候，恁爹还和俺爹干仗，说恁哥搁县里面给恁某了个差事，俺诓你出来，耽搁恁的前途，恁哥除了会吃喝嫖赌，还有甚本事给恁谋差事，他娘的！俺就是猪油蒙了心，同意带着恁哥几个一起出来。”

年纪最小的小毛操着哭腔说：“二憨哥，几个哥哥还有俺都不是怪恁，真的是没钱回家了，现在只要给俺买车票的钱，其他俺都不要了，俺想俺娘俺爹俺姐。求求恁了，你就拿个主意吧。”说完埋着头哭了起来。

二憨看着小毛一个18岁的大小伙哭的梨花带雨的，从包里摸了摸，一分钱都没摸出来，本来想拿支烟抽，包里早就空空如也。然后，问身边的谁还有烟，大家都纷纷摇头，二憨借着微弱的月光，从地上捡起来刚刚没吸完的半支烟，用沾满矿灰黑漆漆的双手，把烟杆子重新捋直了，拿出火柴点燃继续抽了起来，一口接一口，二憨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口气出来，眼光逐渐变得坚定。

二憨看着身边叫三子的年轻人问道：“三子，恁打听到李富才那龟孙的崽子，每天晚上都要去镇里小卖店去找那老板的闺女是吧？”

三子：“对，二憨哥，每天都去，风雨无阻的，那逼崽子喝点逼酒老是对那小娘们动手动脚，不是他爹是这最大的煤矿老板，那逼崽子狗腿都不知道被人打折多少次了。”

二憨看着身边的哥几个说道：“想不想拿回俺哥几个的钱？”

几个年轻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想，当然想，二憨哥，俺们做梦都想！”

二憨：“好，那恁哥几个靠过来，听俺说。”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谋划起来。

翌日晚上，煤矿老板李富才的儿子李天宝摇摇晃晃的从小卖店出来，自言自语说道：“这小娘们真带劲，不知道他爹娘怎么生养出这么水灵的姑娘，那双小手软软的，特别是那胸口扣子都快崩开了，等回去求求老爹，非得把这小娘们弄到手”。

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李天宝套住。李天宝顿时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无数的拳脚全部招呼到了自己身上，边挨揍边喊着：“谁，你们是谁，你们他妈的知道我是谁么？哎呦哎呦，别打别打了。”

几个人不管李天宝如何叫喊，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只有李天宝惨痛的叫声一直回荡在夜空中。

听到李天宝的哭喊声，有几个人打着手电筒从屋里出来，看见几个年轻人正在揍着一个被麻袋套着的人，赶紧跑过来。

三子说道：“二憨哥，来人了。”

二憨看到远处几个手电筒的光亮越来越近：“跑！分开跑！”

几个人就分开迅地窜到后面的苞米地里，一会就没了人影。

这时打着手电筒的几个人才跑过来，麻袋一扯开，看见鼻青脸肿的，都没认出来是谁。李天宝睁开被大中的双眼，看着身边年纪最大的人说道：“郑叔，是我，天宝，说完就昏了过去”。

田埂边上，几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说：“二憨哥，真解恨，咱跑吧，揍了那小逼崽子，他爹肯定不会放过咱哥几个。”

二憨：“中，咱跑回老家，他爹就拿咱没办法了。”

几个年轻人一致同意，说完就要离开。只有年纪最小的小毛站着不动说道：“二憨哥，咱不是去要钱的吗？揍了李天宝一顿，咱还是没拿到钱啊。”

正准备离开的几个人，抬起的脚立马放下，呆呆站在原地才反应过来。

二憨转头对着几个人说：“恁几个货，不是说把李天宝绑了，让他爹给咱几个结工钱的，谁他娘让恁动手了。”

三子委屈的说道：“二憨哥，咱原来计划确实是绑了李天宝，但是，刚刚就属恁冲的最快，最先动手的，现在还怪咱哥几个。”

二憨一阵无语，看着身后的几个人，叹了口气：“哎，冲动了，算了，咱先回工棚再想法子吧”。

几个人也只能点点头，趁着月色偷偷摸摸摸回矿上。

但是他们不知道早就有人在矿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