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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语成谶（第2页）

死如灯灭，恩怨情仇一并消散。

晗儿，立于云川的城墙之上，本王格外想你，不知你此时在做什么？是否会为我担忧？亦或是还在生本王的气？等到胜利回到长安，咱们再论一二，望你那时可以原谅本王那夜的恶言……本王瞧得见你的真心，那日诳语，皆是气性驱使，并非本王本意。

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东方晗握住信笺的手上，灼热滚烫。

人死如灯灭……

东方晗记起，在北朔城的某夜，两人一番云雨歇下，久久不能入眠，陆辞川在床榻之上，侧身拥着她，望向窗外透过窗格隐约而见的一弯残月。

闻到他身上退不去的血腥之气，东方晗将头撇向外侧，身体下意识从他怀中挪动出来。

“怎么，不舒服？”陆辞川低头寻问。

“今日你身上的血腥气好重。”

陆辞川无奈哂笑：“今天也倒霉，出城作战，好几个北羌人近身而来，血溅了本王一身，怎么洗都还浸染血气。”

东方晗攀着他的手臂：“楚王殿下骁勇。”

“骁勇？只不过是拿起长枪，将他人的生杀之权握在自己手中而已。”陆辞川沉声说道，“晗儿你知道吗，本王小时候其实很怕见血，却因为顽皮时常让自己的皮肉受苦流血，见到猩红，我会眩晕，有几次甚至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东方晗转身过去，望向陆辞川，很是不信：“晕血？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

胆的楚王殿下竟然也会晕血？”

陆辞川眼底凝结起不易察觉的落寞：“没有人天生会杀人。十四岁的时候进入军营，当时一心想着守住楚王府，拎着剑就上了战场……”

“之后呢？”见陆辞川言辞停顿，东方晗追问道。

陆辞川苦涩扯出一笑：“自然很惨……身上落下了七八处伤，奄奄一息被主帅救回。”

“原来川郎还有此等往事。”东方晗捏了捏陆辞川的耳垂，打趣笑道。

“也就那一次伤得重。后来敌军休想在我身上讨到一丝一毫的便宜。晗儿，你知道吗，死其实并不是最痛苦的……在战场上见得多了，两军对垒拼杀，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痛苦都是留给活着的人，所以他们畏死。”

“你呢？不畏死？”东方晗眨着乌黑的杏眸发问。

陆辞川视线凝结在东方晗的脸庞，幽声说道：“不畏。因为我死了，不会有人为我痛苦。”

东方晗闻言，在他的手腕之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眼神些许发狠：“怎么会没有！你若死了，我会难过，所以你不许死！”

陆辞川一怔，半晌说不出话。

“陆辞川！听到没有，这世间还有我在乎你，所以你在战场上要珍重再三。”

东方晗见他不言，又重复一遍。

话音未落，陆辞川搂着她腰身的手倏然收紧，脸低下贴近，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正正望向她：“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若

是有一日，我的性命当真终结在了战场，你不能为我难过！”

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