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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总也是旷日持久的,不出半个月,东隐便已侵占了两座城池。而至此时,崔晋瀛像是和东隐达成了协议,东隐进军的度显然慢了。
而就在今日,北暮的军队竟然便从离州等地一路东行,加入了这个战场。却不是帮东隐的,而是抵御东隐的。
这无疑让崔晋瀛和萧阙都感到吃惊,倘若北暮如此站队,东隐定然会无功而返。
北暮军队加入的第三天,夜白谙便带了五万之众专攻东南角一带。这一打才现,那里竟然藏了有五万人之多,但这番急促打了那些私军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派上用场,便被攻散了。
他们迅退回,向江南靠拢。
崔晋瀛眼见竟是这番结果,自然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北暮的参与,东南角的攻破,以及大齐军队的迅凝练都让他清晰的知道,君上一直在引蛇入洞。
东隐见形势不对便立马撤了兵。这也意味着崔晋瀛的彻底失败。
夜白谙带领的人直接攻破了江南的层层守障,直逼总督府。
崔晋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人绑了几大世家的家主,当然也未曾放过江晏栖和各学院学子们,就在两淮河边将人绑在木桩上,一人身边一个拿刀的士兵。
即使败了,他还能靠这些人逃到东隐去。他就不信顾听桉会无视这些人的性命!
即使已入秋了,正午的日光亦最是璀璨,孟曦桥畔的叶绿了又黄,此刻迎着淮水长逝的波光,它们零落又灼耀。
远远的,是列阵的士兵整齐的碎步声,这一动静让在此刻安静得只听到水流潺潺的众人一同望去了远方。
这里是淮水的窄处,靠一座孟曦桥便连通了两岸。
不出所料,一行行整齐的士兵自两岸列阵跑来,中央的淮水中只漂来一古朴的木船。
众人都知道,这是大齐的军队。
他们惊喜,却又为颈畔露着寒光的刀尖而害怕。
很快士兵包围了众人,他们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剑与箭对齐了每一个敌人。
那身畔的刀尖又近了自己的血脉,众人屏息敛声。淮水仍旧悠悠,很快那木船穿过了孟曦桥,出来时,一只修长冷白的素手正掀开船舱斑驳的幕布。
男子微微弯腰,如瀑的青丝似落在淮水的温清中。直到男子站直身,抬望去岸上时,众人才得见天颜。
褐色的木船上,温平的淮水中,男子一身白衣站在两岸低处,桃花眸比古海平静,却一眼便让有的人惊为天人,让有的人如怀冰雪。
看到这身威仪从容的白衣,众人此刻终于无畏的站在了死亡的刀尖。周遭包围着的所有士兵都跪在了地上,木桩上的人亦低垂眉眼不敢直面君颜。
“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一声喊得忠诚而虔诚。
声势浩大的一幕让崔晋瀛心中紧了紧。
顾听桉第一眼寻觅的永远是江晏栖。两月不见,先生容色依旧清平温凝。
见人无事,他淡淡道:“诸位,免礼。”
这一声落,士兵们又恢复了精锐的一面。
“君上,你要么放我离开,要么……今日我就让这些人跟我一同陪葬!”崔晋瀛看着已上岸的男子,是贯来的冷清从容,他袖下微微握拳。大齐上下还没有几人能直视这个少年丞相,如今君上的威严。
顾听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将目光放在那些私兵身上,嗓音清沉平静,“崔家从贪污的案子里谋取私利,从百姓的肚子里搜刮民脂,你们被大齐的百姓供养长大,如今却要反过来联合他国践踏自己的手足,践踏自己的故土吗?你们,既负自己——”
他古海般波澜诡谲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清冷而高昂的威仪,“又负家国!”
一席话落,如亘古之风,斩荆破浪,那些拿刀的士兵盯着顾听桉,眸光怔怔。
崔晋瀛见这一席话已要动摇军心了,连冷声道:“君上这话说得如此好笑!——自己便是反叛上位的,如今却道貌岸然!”
此话一落,一个黑色战袍加身的男人自岸边走上来,对着他冷目以视,“你这老匹夫!跟以前那老皇帝一样卖国求荣,与外国联合起来践踏自己的家国,如此丧尽天良,也有资格谈什么反叛?”
“你们听好了,放下武器者,还有生路!倘若冥顽不灵,便是自寻死路!”
夜白谙一出场便是压倒性的气势,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浑身都是野性强势。
周遭密密麻麻的军队包围了此地,那些士兵们彼此看了一眼,都迟疑着开始放下了手中武器,“我们降!还请君上手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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