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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句話會挑起張因揚的心緒,所以說得不咸不淡。
但張因揚明顯坐不住了,牙口咬著,唇都發白,雙手緊握成拳,疾言厲色地激動道:「不是我!」
管嘉明神色如常,帶著質問般的口吻:「那是誰?」
「是……」張因揚垂下頭,他像被活活打了一巴掌,穿在身上的衣物仿佛成了他最後的保護色,下一秒,他又抬起眼睛,眼裡都是迷濛的水汽。最後他終於克制不住了,絲毫不在意周圍傳來的目光,喊道:「都是他,是他幹的,所有這些事情都是他指使的!你們別往我身上搞——!」
他說完,驀然又冷靜了,終於留意到周圍的視線,他一下子縮了腳,聲音微不可聞,「……求你們,放我一馬……」
管嘉明的眸色黑了一度,挑明,「既然這樣,你為什麼現在才肯說?不覺得醒悟得未免晚了點麼?」
「我——」
「路是你自己選的。」管嘉明把卡收進口袋,起身離開。
他走出咖啡廳,在門口給李喆打了一通電話。
李喆聽完他的描述,問:「果然都是懷特乾的嗎?你確定嗎?」
管嘉明琢磨說:「應該不會有假。」
李喆:「你現在在哪?」
「外面。」
「他主動聯繫你?」李喆通透地說:「看來h公司人心不攏的傳聞不全是假的。」
管嘉明說:「現在還差幾個關鍵的證據,那個皮包公司就沒有人嗎?」
「拿錢堵你的嘴,大概就不會有了。」李喆說,「別急,我再想想辦法……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要去h公司一趟。」
「啊?」李喆叫道,「不是,你現在去能逮著什麼?要是懷特一口咬定不是他的事,那你不也白去一趟了?」
「李喆。」
李喆一愣,在電話那頭靜了下來。
「不是白去。」管嘉明淡淡地說,「哪怕打他一拳,我也算有收穫。」
掛斷電話,管嘉明打車前往h公司。
他離開後,沒一會兒,又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了路邊,齊尋從車上下來。
他走到咖啡廳門口,在原地等了幾秒,才推門進去。
坐到張因揚對面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適應。或許是在醫院裡躺了幾天,他對外面的光線和環境,都有些陌生了。
「你找了管嘉明,又把我叫來,到底想幹什麼?」齊尋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因揚神思一定,隨後把手套摘了下來,連同圍巾、口罩、帽子,就這麼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外。
他的動作很慢,一邊摘一邊倒抽氣,他似乎比齊尋還要排斥外界的干擾。
齊尋看到張因揚的全貌,一時呆住,連要說的話都忘了。
「很可笑吧。」張因揚說。
齊尋撇開眼,不看他,過了幾秒才說:「都是他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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