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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爺子瞧她興致勃勃地擺弄草葉,和煦地笑道:「好長時間沒來,是不是變樣了?」
楚弗唯圍著漂亮的盆景打轉:「真好看。」
「人年紀大了,愛養花花草草,你喜歡就拿回去一盆。」
她倒也不客氣,應道:「行,待會兒讓韓致遠裝車裡。」
「就喜歡你這乾脆勁兒,不掃興!」韓老爺子撫掌讚嘆,「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來我們家裡玩兒,玩兒到最後捨不得走,我開玩笑讓你留下來,你跟我說什麼來著。」
楚弗唯面露好奇:「說什麼?」
她童年時確實常來別墅,但早就遺忘大部分事情,只記得跟韓致遠在附近比賽過騎自行車。
韓老爺子笑呵呵道:「你跟我說,『遺囑只寫我名,我就留在這裡,主要我是獨女』。」
「……還有這事兒?」
「我當時就覺得,你可太有意思了,沒見過這麼敢說話的小姑娘!」
韓老爺子開懷大笑,楚弗唯卻面露赧色,沒料到她以前吃了熊心豹子膽,童言無忌都敢跟韓致遠、韓旻熊搶家產,還當著老爺子的面要求立字據。
「可惜了,我們家很少有敢說真話的人。」韓老爺子負手而立,環顧自己的花園,嘆氣道,「不是不說話,就是說假話。」
楚弗唯不言,靜靜地盯著韓老爺子,仔細觀察他的黑髮及白眉。
她在婚禮時就發現一件事,老爺子的頭髮早就白了,但他卻固執地不肯服輸,總是認真將其染黑,只有斑駁花白的眉毛,暴露歲月流逝的跡象。
他逐漸衰老,家中表面的祥和也消失,只是不知道這風浪何時席捲恆遠。
「弗唯,涎玉齋給了你,但人不能由我來動。我不調走賈斗途,不是由於他跟旻熊他們的關係,而是他在涎玉齋幹了二十幾年,貿然就讓他離開,也動搖你的根基。」
韓老爺子望向她,無奈道:「人在江湖飄,總得留些薄面,你不會怪爺爺吧?」
楚弗唯輕鬆道:「當然不會,公司是您給的,調不調賈總,我都無所謂。」
韓老爺子臉色稍緩:「那就好。」
「不過我們也要提前說好,既然今天敲定了,以後不能再改了,不然工作沒法做。」
楚弗唯眨了眨眼,她露出乖巧的笑:「二叔說賈總是我的左膀右臂,應該留在涎玉齋,那萬一他以後主動請離,爺爺可不能同意,那就砍我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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