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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女王点点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一片慵懒：“所以？”

“所以，”陈倩直起身，目光惊人地闪亮，看过来：“我得知道，你愿意，或者说你背后那个人，愿意让你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也就是说，这个算是试探？”女王重新将那张纸捡起来，抖了抖，放在桌上，边缘和桌面平齐。

陈倩盯着女王背后的墙壁——那上面有一副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画，支离破碎的画面和夸张的色调表达着挣扎与反抗，却被画框牢牢地控制在那个范围中，无法挣脱。“不算是。这些都是我有能力拿下来的。”她忽然意兴阑珊起来，安静地垂下了眼，周身有种无法言喻的忧伤，“你愿意与人上床吗？”

她放弃了掩饰，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女王知道这个圈子的暗流，并不惊讶地摇头：“不，不愿意。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拒绝？”她试探地看着陈倩，手指微微虚握，声音平静安宁。

心情也是如此。

她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唯一欠缺的，就是在这个低魔位面的适应程度，以及这个身体的肉搏能力——魔法，并不代表孱弱。没有强健的身体，是无法支撑庞大的精神力的。

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去施展“魅惑人类”这种群体性法术了。

陈倩讽刺地抬头看她，唇边的笑也是十足的讥讽：“我以为，你知道你自己的处境。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不了解。是，有钟明宇当你的后盾，很多人都没法对你有什么动作，所以，你不用陪人上床。”

女王淡淡地点头：“是，我明白了。我不介意对人赔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一些商业应酬我也不反对。但是我拒绝肉体交易，拒绝太过私人性质的私密邀约。你想问的是这个对不对？我的意思，我想，已经表达清楚了。”

“架子真大。”陈倩喃喃一句，然后一哂，“不过，你有这个资本。圈子里有这个能力的，也不过那几个人。你还真是好运。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么，来谈下一步的行动吧。三个代言，你选一个。一个是日本那边的化妆品中国代言；一个是国内的新锐公司，做电子产品的；还有一个是老牌子的服装产品。具体的资料在这里。”她拿出文件袋，递过去，“我的建议，是电子产品。虽然是新公司，但是成绩不错，条件也优惠。如果拿下来，你们可以做到双赢。”

女王接过来翻看着，不置可否地点头：“我先看看。”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女王在看到那个电子公司负责人的时候，手指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谢正，居然是谢正的公司。

原来，他也到了这样的程度吗？想起至今没有说出口的分手，女王的瞳孔迅速地缩小，然后恢复正常。

谢正，既然你曾经是如此珍爱过林语妍，那么，为她做一些牺牲，如何？由你来充当那个恶人，如何？

和陈倩商量好，女王选择了告辞。陈倩将她送出门，对她点头：“明天记得过来面试你的生活助理。”

女王应一声“知道”，对她挥手离开。

宣传在三天之后才正式开始，那个时侯才需要跑场，现在的女王，暂时还是清闲的。

给谢正打电话，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在开会，然后急匆匆地挂断。女王耸耸肩，将手机丢回包里，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前行。

“语妍？”身后有声音传过来，带着疑惑的语调。

女王回头，看到一个在林语妍记忆中只出现过寥寥几次的男人——这具身体的父亲，叶海良。

他正挽着叶诗薇的母亲杨丽敏，站在女王身后三四米的地方，脸上带这疑惑与激动，以及，一丝无法掩藏起来的畏惧。

女王仔细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看上去四十刚出头，身材高大，穿着极为服帖的西装，五官和叶诗薇以及女王有些微的相似之处，整个人风度翩翩，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风味，极为雅致。

站在他身边的杨丽敏——叶诗薇的母亲，他的妻子，女王的继母——娇小柔弱，面容不是特别出色，但是看上去温和沉静，十足的小家碧玉。

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极为吸引眼球。女王想起记忆中高贵典雅，却不由自主地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进而产生自卑之意的母亲，唇边浮起浅笑。

无论如何，她都觉得，这具身体的母亲——林雪琴，叶海良这个人，是配不上的。

不过，如果是配这个看上去小家子气的杨丽敏，就正好了。女王这样想着，眼中也流露出轻松愉快来。

“你好，父亲。”这些心理活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女王依旧很恭敬地和他打了招呼，微微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叶海良似乎很激动地上前一步，被杨丽敏拉了一下，才退回原地，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地颤抖着：“语妍，好久不见了。”

女王抬起头，对他露出标准的笑脸：“是的，父亲。自从母亲的葬礼之后，就不曾再见了。不知道父亲来到梦都有什么事情？”她姿态优美地站在那里，说出的话是礼貌的，但是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带着无法言说的高傲。高高在上地，冷冷地看过来。

这样的姿势，属于公国的女王，也属于那个从小就看着这样姿态的母亲的林语妍——尽管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但是，这样的姿态，却是耳濡目染之下，同时林雪琴用心用力教导过，深刻地刻入了骨髓，从未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