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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崴子,工作组在老刘家住了一个月了,和屯子里新成立的农会,把屯子里的事情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老木家早就把家产不知道给藏到哪里去了。
老周没事就挨家挨户的串门子,到每家都能唠上半天。
甚至还去老木家跟他家人唠了半天呢。
木家的二姨太,看老周往他家来了,有意地拿了个盆子出门,在门口碰上老周,说她去后屋邻居家借点粮食。
老木家的人吃粮食还需要跟人借?这不是笑话吗?
可他家人就是能干出这掩耳盗铃的事来,老周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还是去了他家。
木老爷跟老周坐在炕沿边,都在往烟袋锅里装烤得焦香的烟叶。
二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笑吟吟地抽着烟,唠着庄稼地里的事。
老周也没拐弯抹角地说话,就把农会准备将土地重新分配的话说给他听了,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这木老爷还挺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这让老周很是意外,把他准备好的一切说辞都给堵嘴里了。
老周也只好跟木老爷继续笑着闲聊。
屯子里有了农会,又成立了民兵组织,原来护卫工作组的,一个班的民主联军战士,也就让老周给打回去了,他认为老木家已经认怂了,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可就在两天后,驻扎在县里的民主联军团部收到了消息,说康大砬山上的胡子下来了,偷袭了木家崴子的土改工作组,打死打伤了五六个民兵,老周同志身负重伤,已经送回县里来了。
团长大怒,派出了张清风的二连,告诉他,不消灭那伙土匪就别回来了。
张清风连夜就招来了刘二,和附近屯子里招来的几个本地人,向他们打听这周边的山形地貌,和这伙土匪的具体情况。
这事,刘二还真知道一点,头些年,还是满洲国的时候,康大砬山上,的确有一伙胡子,但他们从不抢穷人,倒是干了几起砸响窑,抢富户的事来。
再后来,就被日本人的军队出兵给剿了,听说胡子头儿不知所踪。
这都过了好几年了,山上怎么又出胡子了?刘二就在这附近住,怎么没听说过一丝一毫消息?这说明事情有蹊跷,这伙胡子肯定是假冒的,可能就是老木家解散的炮手队。
老木家大少爷不是保长吗?他是最知道上面政策有什么变化的。
所以在年初那会儿,国民党的军队已经龟缩到了城里的时候,老木家就知道要变天了,解散了炮手队,然后这些人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张清风是尖刀连出身,他有的是方法对付行踪不定的胡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小股部队,以游击对付游击。
最终,整个二连被分散开,以班为单位,钻进了刚刚入冬的深山里。
连长张清风却没有走,而是带了一个班的战士驻扎在了木家崴子屯里。
张清风听了刘二的分析,认为他说得有道理,胡子什么都没抢,只为了除掉土改工作组而来,这目的太明显了。
说跟老木家没关系,鬼都不信,必须得看住他家,看看他们家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却还没有下雪,山里小风一刮,干冷干冷的。
战士们都已换上了棉衣,每人都有一副只有拇指食指独立出来的棉手闷子。
这是军队所独有的装备,就是为了天冷时能够开枪,还不至于冻手。
连里的其他各班早已经侦察到了胡子的老巢,围过去时却扑了个空,看来不是走漏了风声就是胡子早有准备。
看样子是跑了,不过他们跑不远,因为民主联军冲进匪巢时,他们的灶里还有火星呢,炕上的被窝都是热乎的呢。
山路一般都是在山谷里或平缓的山坡上,可胡子们如同山里的狼一样精明,走路绝不会走在这种容易被打埋伏的险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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