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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躺下的人,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垂下眼帘努力挥去心头的烦闷,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余晖照射进来,透过她的指缝。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抓住幸福,抓住了还会不会再溜掉。
晚上的时候郑茗韵打电话过来说要和丈夫一起过来看看,韩煊接了电话有些烦躁地回了,“没事儿别往我这儿来,我明天就出院。”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充斥着整个病房,韩眠自然也是听到了。端着盆儿的双手一顿,她看着激起波纹的水,不动声色的把盆儿放在了床边。
韩煊挂了电话,看到她站在床边,他突然把手机砸在床上,小小的手机弹跳起来后又落了下去。迳自起身,他穿上拖鞋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韩眠没有阻止他,她一直着到他走到门边。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他停住脚步一手搭在门把手上,过了片刻后说道:“我去洗澡。”
夜里很寂静,同样未能入眠的两个人听着空调作息的声响。韩眠蜷曲在沙发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肩头,也不知道韩煊是不是有意和她赌气,室内的温度开得极低。
“韩煊。”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动静,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闷闷地回了一句,“干嘛?”
要干嘛?她也不知道,只是想喊喊他,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心却离得很远,在他极力地贴近的时候她拼命地躲避。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的话,你会选什么?”
“应该……还是那样。”
“是吗?”她苦涩地弯了唇角。
仰面躺着的人动了动,他侧首看着沙发的方向,“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还是不会懂得珍惜,有些人要犯了错才知道改正,我以前质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我就觉得我没有错,就像你说的合则聚不合则散,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我自欺欺人过了这么多年。”他醇厚的声音响在黑暗中,她闭着眼听着他说话。
“从我懂事的时候她就一直领着我玩儿,我爸妈基本不管我,她比我长三岁,她会关心我,那个时候我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她,天一亮睁开眼就想着要去找她玩儿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我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个时候每天都能见到她,我也很满足,后来她出国了,有一天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她说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个时候的我突然有天要掉下来的感觉,我一直在奋斗在努力,所有的动力都被那一张照片摧毁了。”
“认识你的时候我很混蛋,因为好奇和好胜心我对你紧追不放。我对你的感觉和她的不一样,我喜欢看你急得跳脚的样子,只喜欢我欺负你不喜欢别人这样对你,等我分辨得出什么是喜欢什么依赖时,我真的想过要和你过一辈子。”
她伸手覆在眼睛上,吸了吸鼻子,“也许你没有分清,我们没有一辈子。”
“如果她的老公没有出事的话,我们会有一个一辈子的。”像是不愿提起一般,他轻轻带过,“我去法国是因为她老公去世了,她也进了疗养院,我不能对她不闻不问。”
长久的沉默亘横着,她动了动自己麻木的双腿,手指勾着衣服往身上拉了拉。
“你很冷吗?”
“还好。”顿了顿她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把温度稍微调高一点儿就好了。”
“遥控器被我仍外面去了。”说着他就踢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开了床头的灯他下床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我真的想冻死你的,可我发现我舍不得。”说完他就回到自己床上去了,顺手关了灯。
再度回到黑暗中,她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酸涩着眼眶她看着他所在的方向,抱着被子轻声踩在地上。
床榻的一边陷了下去,她躺在他的右边,拉着被子盖住了两人,然后往他身边偎了偎,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她开口道:“这样不会很冷。”
小心翼翼地,他往她那边靠了靠,她并没有反对。闻着她发顶的清香,他微微扬起了唇角,无限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韩眠是被热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刻的恍惚,望着雪白的屋顶,她缓缓侧首看着自己脑袋下枕着的胳膊,手臂的触感是温热的,手掌下有黏腻湿汗。
视线落在沙发上,她顿时变得清醒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怒目瞪着还在熟睡的韩煊,她大力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掌。
被惊醒后韩煊揉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那个是什么?”她的手一杨,直直地指向沙发,“不是说被扔了的吗?那那个又是什么?”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哦,那个啊,我昨晚跟护士要的。”说到这个韩眠皱了皱眉,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老是卷被子,我总不能一直挨冻啊。”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睡得跟猪一样,叫也叫不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沫沫不养成尿裤子的习惯才怪。”
“没你说的那么糟吧?”
“你以为呢?”
☆、chapter31同居
怀着愧疚的心理,韩眠好生伺候着他吃药,听着他不时的喷嚏声她更是歉疚地垂下了眼帘,多看他一眼就会觉得自己罪恶。
“要不……再留院观察几天,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昨晚你……会不会也感冒了?”她的声音很低,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特别没底气,要不是前一晚窝了一夜的沙发严重影响了睡眠,昨晚她也不会睡那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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