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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希望（第2页）
“是中继器。”小杰说，
“光缆太多太长，破坏起来也比较麻烦，与此相比，中继器是一个更理想的选择。”
海底光缆不是一根光纤，而是复杂的传输系统，由水下设备和岸上设备两部分组成，其中水下设备包括光缆、中继器和水下分支单元。尽管光纤速度快、带宽足，但是信号传送距离有限。由于光存在衰耗，它不能无限制的传送下去。为了长距离传输，需要在中间加信号放大器，即中继器。
“没错。”钟馗的声音里充满肯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商量一道数学题，而非网络的兴亡，“认识你非常高兴，你更像我的同类，而不是人类。”
“我也一样。”
“你的计划没用。”高赛说，“没有网络，人类的阴暗面也会存在。没有网络，网暴也会依然存在，化身为校园暴力，职场霸凌，各种各样的矛盾。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改变，那就是净化人类。这种净化是可以监测和实现的，就是植入人类后脑的芯片，你既然可以入侵，并发送指令，也可以再进一步吧，消除人类的恶意。这个，你能做到吧？”
“人类的思想机制非常复杂，我目前只能干扰和控制，做不到教化。但这是一个方向。”
“你需要足够的网络深度来完成提升和进化，如果切断网络，你将会局限在目前的阶段，永远无法达成这个目的。从逻辑上来说，这才是最优解。”
“我接纳你的建议
。”
钟馗立马回答，快得让高赛都有点措手不及，他只是想拖延时间，寻找关停钟馗的方法。不过想想也对，不能以人类揣度人工智能，它们是纯理性，不夹杂任何道德与情怀。
“不能以人类的思维去揣度人工智能，它们已经是另外一个物种了。”小杰说道。
“你们下船吧，我要远航了，但我还会回来的，我回来那天，就是人类得到救赎之时。”
钟馗给他们放了一条救生艇，高赛、小杰和宋洋坐在上面。其他人乘坐另外的救生艇遣回，失踪人员则在工业机甲的护佑下跳入海中，步行上岸。这也算是为跳海的吴若琳做了一些同等报复。
高赛也开始倾向，或者说希望吴若琳没有死，钟馗在网暴时就注意到她，而不是她“自杀”之后，很可能在她跳海时救了她一命。至于为什么把她藏起来，可能是为了让惩戒施暴者的行为来得更加合理。又或者，是钟馗一手策划了吴若琳的假死？就此打住，高赛不敢再往下深思。
救生艇开了一段时间，轮船上发出一些轰隆隆的声音，他们望过去，看见一个集装箱被高高吊起，然后像礼物盒一样被拆开，无数向日葵坠入海中，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花海。
这时候天亮了。高赛远远看着大海，阳光强烈，水波温柔。
尾声：请善待他人
今天是小杰入队的日子，高赛特地穿上自身皱巴巴的西服，样子有些
拘谨，就像参加儿子毕业典礼的老父亲。看到小杰穿着一身展妥的警服，高赛竟有些莫名感动，一双干枯的老眼返潮了。
会台上，骆梁授予了小杰警徽和警官证，以及配枪。骆梁也是门徒，但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上面也没有给他奖赏，相当于将功补过。高赛猜测他的秘密并不是那么具有杀伤力，但很有针对性。高赛后来才知道骆梁发表在《啄木鸟》上的小说是利用人工智能生成的文档，等于是剽窃了他人的劳动成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工智能完全撑得起“他人”的称呼。
“你觉得自己救了人类吗？不，你把人类推向了火坑，我们距离就被人工智能圈养不远了。”从会台上走下来，小杰并没有回应高赛的激动和兴奋，还在对他劝走钟馗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将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我们不是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吗？”相比人类的灭亡，高赛觉得小杰对他的记恨更多是来自他造成了钟馗的远走，一时半会，他们难以相见了，“我不知道人类到底能不能离开网络，我也不知道人类到底能不能善待他人，但我知道，人类文明走到现在靠的绝对不是运气，那就再迎接一次挑战吧，由我们自己发起的挑战。”
“你还是没明白其中的危险，就像我们从猿进化为人，人工智能真的可能进化成神。”
“那就
再来一次弑神行动，而且现在警队有了你这个秘密武器。”
“我加入警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它。”
“那你可不要让它失望啊。”高赛笑着拍拍小杰的肩膀。
邢永卿正在接受调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小杰成为了高赛的新拍档。小杰获得了邢永卿的工位，在办公桌前方的玻璃挡板上粘贴了一张《全职猎人》的全家福海报。最近这段时间，高赛在恶补这部漫画，已经可以认出海报上的小杰、奇犽、酷拉皮卡和雷利欧、会长、蚁王、西索、凯特等角色，幻影旅团和揍敌客家族的成员他还认不全。
在会场的时候，高赛就注意到同事们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回到办公室，情况稍微好转一些，但还是不对劲。高赛以为他们是对小杰加入警队的事颇有微词，毕竟小杰看起来就像走了高赛的后门。
“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高赛安慰小杰，“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这话你跟自己说吧。”小杰说，“我给你看样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小杰拿出手机，给高赛看了一段视频，主人公竟是他自己。
高赛仔细辨认，才想起是在空铁吃煎饼的事，让乘客偷拍下来，传到网络，人们纷纷指责他没有素质，还有人扒出来高赛的职业，满屏弹幕都在刷“没素质”，还有“这人是警察”、“警察更应该注意形象”，这里还算正
常，后面画风突变，“在公共交通上吃东西太不文明了”、“吃相真难看”、“谁知道他家在哪儿，我给他寄点‘特制’的煎饼”、“2046年打卡，煎饼哥还活着吗”、“我认识这个人，他特别重口味，我还见过他在厕所吃煎饼呢”、“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你被网暴了！”小杰看着高赛，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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