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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绿央感受不到饥饿了,她全身还在动的只有脑子和心力。
原来要承担错误和罪责也这么难啊。还没跟师叔道歉呢,没听他的话,不知道他是怎么稳住重风的。风羲说的“自有数”又是怎么回事。
绿央脑子里一大堆事情,翻来覆去车轱辘般来回想。
在她理也理不清,想也想不透的一团乱麻中,时间过去了七日。可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躺在榻上,瞪着眼望房梁上的威灵仙。
到第八日,门外传来响动,绿央以为是送饭的又来了。没曾想,寝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影两步走到榻前,坐下来就去拉绿央的手。
许久没见人了,绿央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偏头去看。
“师姐,师姐,还好吗,你怎么样了?”
绿央看着人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由衷地笑了一下,但干涩的嘴皮瞬间裂开,一丝痛感传来,她勉强道:“念安,你怎么才来啊……”
时祺眼泪“啪嗒”一声砸在绿央手背上,她道:“对不起师姐,风羲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但我听送餐的弟子说,从开始到现在,送进来的汤药和饭食,师姐从来没动过。我求了风羲好久,她才肯让我来看看你……对不起,师姐……”
说着,时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落。绿央想要抬手去帮她擦一擦,伸到一半就被对方截住,握在手里。
“念安乖,不哭了啊。师姐没事的,你再哭,师姐才要难过了……”
时祺这才抬起手背,左右胡乱擦了一下脸,又道:“师姐,吃点东西吧,药也是得喝的……”
绿央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不想。”
时祺又慌了,她也是病急乱投医,直接站起来,道:“那……我去找风羲,她来,她在,你才肯喝是不是。”
正要走,却现自己衣摆被拉住,时祺回过头又重新坐下。她听到绿央说:“念安,不用了,药……不灵了。”
时祺一下愣住了,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绿央说的是什么意思。
绿央道:“所有人都在说我错了。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时祺道:“不管她们说什么,无论对错,师姐,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听到这样一句话,绿央眼睛终于湿了。她道:“念安,谢谢你……”谢谢你此刻还愿与我站在一边。
“但是,人一定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时祺只是摇头:“风羲,风羲已经在处理了,师姐你……”
“做了错事,不能总躲在别人身后,也不应该要别人来承担。”
时祺说不出来话了,还是在摇头。
绿央顿了顿,又道:“念安……我想出去。”
时念安一愣,转念仿佛看到了希望,忙道:“好好好,我带师姐出去,出去转转说不定就吃得下药和饭食了,对不对。”
榻上的人不说话,时祺只当她是默认了,高兴又手忙脚乱地,一手揽肩,一手抄过膝弯,将人抱在怀中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绿央道:“等下。”随后指了指那碗放在桌案上、已经彻底凉掉的汤药。时祺顺着她的意思,单手揽着人,将药碗端起喂到人嘴边。
一口气喝完,绿央满口都是又苦又涩的味道,但终于恢复了些体力。
时祺重新将人抱起,往外走。她身上的通行令还未过时候,是以顺利地通过了结界,外面依然没有人守着,想来是风羲打过招呼,要给二人留足说话、相处的空间。
没想到出来得这么顺利,绿央松了一口气。
时祺带着她挑了小路走,避开了所有人。等走到了宗门外,时祺才问:“师姐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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