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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戲慢，一場戲要提前好久做準備，角色氣質與他本人迥然不同，為了貼近角色孤僻乖張、刁鑽古怪的性格，他每天都努力維持一張臭臉。他嚴重懷疑這部電影拍完，他人未紅就耍大牌的聞會不脛而走。

「發什麼呆？飯吃不吃？你聞聞可香了。」方雨揭開飯盒蓋，給他看飯盒裡豐盛的菜色，最底下的大米飯壓得特別實，上面鋪了一層的臘腸臘肉和清炒筍乾，還有半顆蛋黃流油的鹹鴨蛋。

6與聞咽了咽口水，誠實地點了點頭。

方雨把飯盒遞給他，又從口袋掏出一個餐具盒，打開蓋子裡面有筷子和勺子。6與聞拿了雙筷子，道了聲謝，方雨說：「不客氣，我用過的，不過我都洗乾淨了，你不介意吧？」

6與聞搖頭，劇組物資短缺，尤其他們還在山上拍戲，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他的潔癖自從來到劇組就沒有了。

「看你沒吃多少，就知道你會餓，我跑去黃奶奶家問她有沒有吃的，她給我裝了這麼多。」

方雨在6與聞身旁坐下，他們倆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腳下是一條清澈狹窄的河流，河水很淺，能看到河底沉積的沙石。

「你來這裡幹嘛？我一頓好找，」方雨拿手肘撞撞6與聞，「誒，你說這條河，不會就是今晚我要洗澡的那條吧？」

6與聞猛地一陣咳，方雨笑出了聲，故意朝他擠眉弄眼，「你緊張還是害羞？我要表演當眾洗澡的都沒你這麼大反應。」

6與聞反駁：「劇本里寫的是戲水，誰說是洗澡？粗俗！」

「月光下，河面泛著粼粼波光，向晴脫光衣服，一頭扎進水裡，濺起陣陣水花，」方雨似笑非笑，「要我繼續往下背嗎？」

6與聞當即舉手投降，他要被惡寒得飯都吃不下去了。方雨不再逗他，在河邊蹲下，手伸進河裡拂了拂河水，河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6與聞看著蕩漾的水波，想起兩個小時後就要拍的戲，頓時沒了胃口，香噴噴的飯菜也變得沒滋沒味。

「6與聞，借我手機，我想給我弟發條簡訊。」

「喏，給你。」

6與聞心不在焉地把手機遞了過去，方雨擦乾手再去接，幾分鐘後6與聞察覺方雨正直盯盯地看著他，他抬起頭，一臉茫然，「看我幹嘛？」

「你把備忘錄當日記本用？今天也不能跟方雨說話，」方雨晃晃手機，沖他遺憾地搖了搖頭，「你又沒做到。」

當天空由靛藍變成灰黑，6與聞走了兩遍戲，正式拍時心口依然像壓了塊巨石，惴惴不安，他伸手撥開半人高的雜草，越靠近那條河心裡越忐忑。

他咬了咬牙，大步走出這片雜草地，已經能看到方雨的背影，他緊張得心臟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方雨正在河邊脫衣服，他利落地脫掉了上衣，後背浸潤在如水的月色里，緊接著脫下褲子，內褲也一把拽了下來。脫掉的褲子和內褲都堆在腳踝，他微微彎腰，兩條腿從褲子堆里剝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