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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小羽。

陈沫不由皱起了眉，看着沙发上像是睡死过去的人没有出声。

沙发前的地毯上扔了许多酒瓶子，足以昭显沙发上的人喝了多少酒。

陡然有人闯进来，沙发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有些不安动了动。

陆小羽的眼皮颤了颤，察觉到眼前的明亮下一刻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陈沫的那一刻瞬间坐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陆小羽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此时他的头胀胀的疼，而且他已经连续几天这个样子，于是更加难受。

陈沫看着陆小羽沉默不语。

就在陆小羽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陆小羽简直和以往天差地别，一身衣服乱糟糟的不像话，头发更是凌乱，更甚至他的下巴还长出了胡茬。

这一切都说明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自己了。

陆小羽有些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他看了陈沫一眼，“是不是看不下去了？”

陈沫坐到一旁，“有一点。”

陆小羽的情绪似乎很不好，只见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才开口说道：“你找我有事？”

陈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烦躁，不过并没有在意，想了想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也许，他们要许久之后才来见面了，所以她亲自来向他告别。

听了陈沫的话，陆小羽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他的声音有些哑，也有些低沉，“你说你要出国？”

陈沫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这是医生的建议，而是说道：“对，我想出去走走。”

气氛有些凝滞。

陈沫见他脸色有些不好，想了想说道：“你状态有些不好，好好休息，已经告别了，我就先走了。”

话落，陈沫便起身准备离去，然而走了两步，陆小羽便出声叫住了她，她顿了顿，回头看去。

陆小羽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为了一句：“陈沫，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的确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对吧？”

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

陈沫闻言心头一跳，一时间脑中闪过无数的情形，快乐的，委屈的，愤怒的，痛苦的，最终都化作了释然。

“是的，再也回不去了。”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别再玩这种借酒浇愁的游戏。”陈沫的语气中透露出几丝不耐，她的脚步只停了一瞬便继续往外走，然而陆小羽的话却再次让她停在了原处。

“你知不知道我舅舅现在怎么样？”少年沙哑着嗓子问，“我舅舅，他怎么样了？”

陈沫如实相告“我相信你肯定偷偷看过新闻，哪怕你不会对我承认，诚如新闻上所言，你的舅舅以走私文物罪和蓄意杀人罪被公诉，他没有继续申诉——这大概就是你口中说的‘报应吧’，夜路走多了，他终于撞上鬼了。”

话落，陈沫便听见少年一声嘲讽的讥笑。

陈沫回以讥笑。

她冷静地抿了抿嘴唇，“我真的要走了，小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陈沫。”陆小羽的手颤了颤，出声叫住了她。

陈沫应了一声，心中微微有些触动，转身离开的脚步却没停。

“常磊刚不是舅舅杀的。”陆小羽一顿，声音中含着压抑已久的痛苦与悔恨，“是我，人是我杀的，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继续铤而走险，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我知道。”

陆小羽当即瞪大了眼睛，他，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陈沫离开的脚步未停，行至门口的时候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说的一切，我都已经知晓。”

只是有的时候，真相如何，并没有那么重要。

参与事件的人，只要看结果定成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