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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溶溶,灯火葳蕤,姜藏月瞧向华阳宫的位置。
少女从殿外收了伞飞快往屋里钻,用帕子擦了擦裙摆的水迹。
满初把自己粗略收拾了一通,这才道:“舒贵妃死了,纪鸿羽言死后不葬入妃陵。”
姜藏月没有意外。
满初在桌案旁坐下,猛灌了一大口水,又拿起糕点吃了两三个,这才看向那鼓。
“这鼓可是师父的了?”满初心痒痒摸了一把。
“借的,等会儿就要还回去。”
满初悠悠叹息,跟着又是一长串的叹息:“果然还是抠门。”
这鼓是四门的,四门不仅仅只有刺客,他还有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奇门好物,就是那租金确实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师父这后面不知多久才能还上。
这些年都还不清了。
祭台之下舒贵妃死相凄惨,但四月香是什么都查不出的,到最终只能归咎于其人失了神志,一朝不甚跌落祭台,母死子亡。
另舒府祠堂且再等上几日——
姜藏月收好鼓,且淡淡问:“桂嬷嬷可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提到正事儿满初是不含糊的:“桂嬷嬷老眼昏花跌落池塘。”
姜藏月垂了眼睫:“挺好。”
满初从她面上瞧不出什么,便又细碎的说了一些事情这才出了屋,轻手轻脚带上门,屋外庭芜本想过来,被满初连拖带拽拉走了。
雨势渐浓,打在红墙碧瓦,一枚铜铃挂在檐下,泠泠作响。
许是这样的天儿,总是容易让人想起过去的事情。
姜藏月关窗时出了神。
那还是她加入四门的第一日。
四门很冷,印象里只有满墙冰冷兵器,只有大大小小骨瘦嶙峋的孩子。
她只记得那一日为黑色劲装高马尾的青年进门狠辣一脚踹在一个男人身上。
后者飞出去直接吐血,在地上翻滚几圈儿落在她旁边,姜藏月往墙角缩了缩又一动不动。
墨色长靴走近踩在男人胸口,肋骨都给他踩断好几根,声音嗤笑:“进了四门还给老子玩吃里扒外这一套,倒是有狗胆?”
“主子,属下......”
男人想要求饶,青年雷霆出手直接拧断了他脖子。
屋子里孩子尖叫哭闹的声音乱成一片。
突兀青年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丫头谁弄进来的?瘦不拉几的。”
有人言:“路边的非跟上来。”
姜藏月垂着头,唇抿得紧紧的。
青年蹲下,那样一张肆意的脸露出来,凝向她的目光说不上好笑还是轻蔑,犹如在看一个小把戏。
眼瞧着小东西不说话,他又起了身,随手将长刀扔在一边,笑得邪气,目光更是懒散得不行。
“行了,都带下去。”他往外走甩下话:“能活就活,不能活都去死。”
待青年离去,有人说了些什么,就将所有孩子都活生生丢进外面荒街大雨里。
正值隆冬,风声卷过,草木寸折。
滂沱大雨顺着她凌乱的头啾啾坠到了脸上,直至一身衫裙湿透睁不开眼,她知道再这样会死的。
雨雾茫茫,她逼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去找寺庙,庙宇时常会有人贡些吃食,便是再难吃也是吃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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