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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晨想到顧容剛才提出看他手的要求，難不成是從他的手認出來的？

顧容現在的狀態還是受到一類空間記憶的影響，哪怕知道章虹沒有事，哪怕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開始的時候醫院還有秩序，可是漸漸地就沒有了，變異植物殺人，人也殺人。」

秦少晨拿了一根香蕉剝開遞到了顧容手邊，他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說道：「所有的醫院、養老院這類的地方都已經暗中安排人接管了，哪怕被圍困，也有足夠的讓裡面的人撐到救援來臨。」

顧容微微垂眸：「異能者雖然是人，卻也是異類。」

秦少晨察覺到顧容的狀態不對，雖然顧容沒有具體說一類空間時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從她的狀態可以推測出，在一類空間章虹應該是死了，還死在了醫院中，至於章虹為什麼出現在醫院，可能跟顧容一直高燒不退有關係。

如今他們知道這是異能者在經歷覺醒期，可是一類空間時，顧容是不知道的，那麼留在醫院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以章虹和顧容的關係，章虹肯定是要照顧顧容的，在剛接受了這段記憶後，馬上又要到二類空間被顧瑩殺死的時間，不管換成誰，都沒有辦法保持絕對的冷靜。

秦少晨沒有一直盯著顧容看，而是給自己也剝了根香蕉，他沒有去回答顧容剛才的話，只是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麼官方不提前告訴所有人末世的事情，讓他們做充足的準備。」

顧容並不關心。

秦少晨姿態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當時為了這件事，大家爭論了很久，甚至發起了投票，我投了反對票。」

顧容看了眼客廳掛著的表，咬了一口香蕉慢慢吃了起來。

秦少晨像是沒有察覺，嗤笑了聲：「人心是最難掌控的，如果告訴所有人世界末日的事情，怕是會有不少人覺得反正要末日了，可以做一些之前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好一些的是和心上人表白，可是更多的怕是會選擇肆無忌憚釋放心中的所有欲、望。」

人皆有欲、望，心中也都有惡念，只是有大有小罷了。

「就像是顧瑩為什麼會選擇在二十日殺了你一樣，因為馬上要末世了，再沒有法律可以約束他們，他們會挑起矛盾衝突，秩序會亂作一團，其實我一直覺得末日之中最可怕的不是變異動植物，而是整個秩序的崩塌。」

「我們沒有辦法把所有的信任寄托在人性和良知上，那樣沒等到末日，人性會先毀掉了這個世界的。」

顧容已經吃完了一根香蕉，她沒有不耐煩也沒有觸動，就是很平靜地在聽著秦少晨說這些她此時並不關心的事情：「你也有惡念？」

秦少晨取出了自己的證件隨手扔在桌子上：「有啊，所以我給自己上了一個枷鎖。」

顧容看了眼證件，又看向了秦少晨的臉，他不僅有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左眼下面還有一顆淚痣，頭髮被他隨手放在身前，一時間顧容也分不清楚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秦少晨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什麼是異類？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異類，難道不該是除了你和你認可的人外，剩下的人才是異類嗎？」

顧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都以為自己夠偏激了，眼前這人還真是讓人驚呼一聲好傢夥，他這是一己之力排擠所有人嗎？

秦少晨直接說道：「一類空間中，醫院的經歷很差吧，讓你對人性失望了吧？明明秩序崩壞，你卻要堅持心中的秩序，顧容你的痛苦來源你的理智、三觀和心中的善，你是異能者，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凌駕在那些人之上，做人想要開心，就要自私點。」

顧容覺得香蕉甜到發膩，她有些吃不下去，經歷了末世後又不捨得浪費：「我殺了很多人。」

秦少晨很無所謂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顧容慢慢吃完了剩下的香蕉，第一次把醫院的那段經歷說了出來。

秦少晨聽完笑了起來，眉眼間滿是得意，竟給人一種燦若春花的美：「那麼有哲理的話，一定是我說的。」

不得不說秦少晨這樣的態度，讓顧容放鬆了不少。

秦少晨說道：「如果真要說你錯，你就是錯在生在和平時期了，所見皆是光明。」

顧容問道：「如果是你呢？」

秦少晨毫不猶豫地說道：「殺雞儆猴，在那樣的時候，只有絕對武力建立起來的秩序，才能保證更多人存活，只是如果我和你的情況一樣，虛弱到走路都費力，我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

這話也不算是在騙人，秦少晨所能倚仗的可不只是異能，而是他的身手，如果換做他在那樣的情況下，哪怕渾身無力，他也有無數的辦法把那些人弄死，可這對於沒有經受過任何訓練的顧容而言是不可能完成的，不管是顧容和章虹最初只能保護自己，還是後來救了那個孩子，她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人性。

顧容把香蕉皮扔了。

秦少晨忽然問道：「要不要看看顧瑩在做什麼？」

顧容下意識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兩點四十八。

秦少晨解開了襯衣的扣子：「她現在得活著，預知者這樣的身份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顧容愣了下明白了秦少晨話中的意思：「Z市、特殊。」

秦少晨嗯了聲，他看著顧容，哪怕什麼都沒說，兩個人目光對上的那一刻，他們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顧容才是特殊的那個人，所以秦少晨要留著顧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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