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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总管神色微变,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叹气道:“也是,您迟早要走的,王爷也要再娶妻,都要回到原本的生活里。”
听到赫连洲要再娶妻,林羡玉不知为何,像被人挠了一下心,浑身不自在起来。
正说着,后院外传来吵嚷的声响。
有叫喊声也有刀枪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林羡玉想去围墙边向外探看,被萧总管拦住,“殿下,不可以过去!”
萧总管罕见严肃起来,“您在府里怎么玩都可以,外面的事是绝对不能碰的,不要听不要看不要理会,知不知道?”
林羡玉乖乖点头,但是等总管一走,他就朝阿南使了眼色,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围墙边,阿南搬了凳子,让林羡玉踩在上面。
林羡玉好不容易扒着墙头站起来,就看到临近后院的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一群官兵追着几个穿着破旧短褂的男人跑,看热闹的老百姓围在两侧,不知在说些什么。
阿南也搬了一只凳子,踩着攀上来。
两个人露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外面。
只见其中一人指着王府的方向大喊:“那儿就是怀陵王府!祁国公主就住在那里!”
林羡玉吓得连忙缩回去。
“我们仰慕怀陵王的威名,西帐营的兵马所到之处,老百姓都是赠衣送水,夹道欢迎,然而在苍门关大战的紧要关头,怀陵王接下了祁国的议和书,咱们饥寒交迫在城门外等死的时候,他正在和祁国公主举行婚礼!咱们老百姓错信了他,这世道,咱们还能信谁?”
林羡玉急得当即就要跳出墙外,被阿南死死抓住,“殿下,殿下!”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赫连洲?”
赫连洲节衣缩食,王府破成这样都不舍得修缮,把薪俸留出来赈济灾民,这些灾民不记他的恩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他?再说了,和亲一事是太子的阴谋,和赫连洲有什么干系?赫连洲为了百姓,才吞下这口苦水,凭什么所有罪过都要安在赫连洲身上?
林羡玉实在气不过,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墙边,听那些人高声辱骂,却不能回一句嘴,气得脸都涨红了。
赫连洲去军器监核对下半年的军需单子,结束了准备回府,正好迎上那伙围着怀陵王府转的灾民,官兵假模假样地拦着。
赫连洲停住看了看,便猜到缘由。
乌力罕怒道:“定是太子唆使。”
赫连洲倒不在意,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两次用呼延穆贪墨案提醒太子,太子必然会有所行动,这不过是开胃菜。
赫连洲只觉得甚是可笑。
呼延穆案至今还压在侍卫司的案台上,这个案子包含了不少于三万两的朝廷拨款和几十名朝廷要员的层层贪污,但是太子了话,不能办就是不能办。
这些钱,如果用来安置百姓,该有多好?
赫连洲眉头紧锁。
其中一个眼尖的灾民现了赫连洲,官兵示意他冲上来,但他没有胆量,只能当街扬声喊:“怀陵王有负民心,龙泉州再难收复!怀陵王有负民心,龙泉州再难收复!”
官兵待他喊完,便将他一举拿下。
一场戏演得惟妙惟肖。
沿街的百姓都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赫连洲,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位怀陵王一样,众人议论纷纷,又惧他威名,都背过身去。
赫连洲自幼经历太多,现在这点议论对他而已无关痛痒,他骑在马上,一如往常地穿过街市,径直奔向怀陵王府,然后翻身下马。
马夫接过银鬃马,赫连洲也跨进门槛。
他刚要叮嘱乌力罕:“明日去一趟侍卫司,将呼延穆案”
话说一半,余光扫到一抹绿色,林羡玉冲上来,踮起脚伸出手,捂住了赫连洲的耳朵。
林羡玉看起来很是委屈,他说:“你别听外面的狗吠,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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